這幅畫可以算作是他和黑羽快斗合繪出來的,經過三四次改動,每次都努力想要掩蓋住對方的風格,最后反倒是碰撞出了特別的效果。
“還有那邊,那邊的兩張,大概都是你的畫吧。”同樣在觀察全場的柯南一下子就點出了另一邊墻上的兩張畫。
兩個完全對稱的畫框,以鏡像的形態畫出了同一片景象,也就是東京都的城市景觀,一邊是白日,一邊是夜晚,像是在墻上開了一扇窗又放了一面鏡子似的。
“是的,都是我的。”想起它們的來歷,唐澤咳嗽了一聲,大言不慚地點了點頭。
確實有一副是他畫的,也不是假話。
唐澤跟著如月峰水學習有一段時間了,又有著來自基德的繪畫天賦加成在,個人風格已經漸漸成型,所以基德也就選擇了客隨主便,將風格從“創作”轉向了“制作喜多川祐介風格的贗品”,竟也搞得有模有樣的。
只能說,天才就是天才,在黑羽快斗驚人的藝術造詣之下,不論是怎么捏造需求,正手反手隨便玩,根本難不倒他。
至于為什么會畫成鏡像的樣子……視頻通話交流需求,總歸是有一點偏差的。
“那最后一幅,肯定就是——”鈴木園子挺起胸膛,抬起手準備指向正前方、最顯眼也最格格不入的的那張畫,站在畫前的女性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朝著幾人的方向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銳利的吊梢眼和風格濃烈的妝容一下就將柯南的記憶帶回到了那個難忘的晚上,不由瞪大眼睛。
“三好小姐?”對她同樣印象深刻的毛利蘭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位殺害了自己的師父,在拐走了師父的愛女之后卻又放過了女孩的魔術師,以及那個怪盜基德送給九歲小女孩的生日夢境,都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三好麻子轉過視線看了他們兩眼,或許是這案子真的是毛利小五郎親自破的原因,她對這兩位偵探的掛件印象不是非常深刻,于是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就轉向了他們身邊的喜多川祐介。
“喜多川先生,又見面了。”看見這個藍發少年,她淡然的臉上露出微笑來,“你的作品完成了,恭喜你。”
擺放在展廳最顯眼處,被多個射燈照亮的作品,正是那副旋渦一般、仿佛能將人的視野與精神都吸入其中的、被命名為《欲望》的油畫。
也是唐澤第一次選擇用喜多川祐介的身份出現時,展示給當時的目標三好麻子看的那張。
“許久不見,看見您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唐澤朝著這位眉眼間已經再不見郁結的女人點了點頭。
由于缺乏證據,也沒有其他人的告發,九十九元康的案子最終還是以自殺結案,三好麻子的自首除了讓警方稍微忙亂了幾天之外,沒有對事態造成太大的影響。
所以現如今,離開了九十九家的她依舊是自由之身,還有閑情逸致來看他的畫。
弄不清他是真的在問候還是在諷刺的三好麻子搖了搖頭,再次看向面前的畫作:“我就是偶然在畫展的宣傳冊上看見了這幅畫,才突然想起要來看看。上次見到它的時候天色昏暗,我也沒有心情好好欣賞,今天一見,真是不同凡響。果然,當時你還沒完全畫完它,畫的真不錯。”
她又看了看對方身上那襲華貴精美的羽織,臉上笑意更濃了一些。
唐澤向她輕輕躬了躬身,笑而不語。
他不好解釋自己當時真的就那么菜,也不好解釋這幅畫的原型真的和當天的旋轉木馬和摩天輪毫無干系,三好麻子屬于拜錯了廟。
黑歷史時刻被人看個正著,他還能怎么辦呢,笑笑蒜了。
三好麻子卻不知道是誤會了什么,突然轉過身,非常鄭重地向著他90度鞠了一躬,直起身之后滿臉認真地說:“抱歉,我當時以為你說的事情只是為了迎合我捏造的故事,是我當時太傲慢了。你說的對,人類就是這樣,美與丑都在其中生長。它很美,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