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險些跌落下來的弦三朗,整個設樂家除了設樂蓮希之外的所有人,包括精神出了問題,早已不甚清醒的設樂絢音,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臉色都是好一陣變化。
唯一對家族秘辛毫不知情的設樂蓮希茫然看了一會兒,認出是羽賀響輔之后,興高采烈地靠近過去。
“響輔叔叔,今天很精神啊。我就說,你應該再多注意一下外表,好好打扮下的。”她替羽賀響輔理了理胸口的領巾,“這樣子不是很帥嗎?”
目光冷沉地注視著大廳的羽賀響輔垂眼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孩,神色柔和了下來:“畢竟是難得的重要場合,政司建議我做個造型。怎么樣,還不錯吧?”
設樂調一朗的身體情況,除了他本人,家里人基本都知道,所以設樂蓮希很快明白過來他所說的重要場合是什么意思。
爺爺怕是很難等到下一個生日宴,這應該也是設樂家最后一場如此規模的生日宴會了。
待到調一朗死去,弦三朗接過家主的位置,設樂家剩下的人坐一張方桌就夠了,零落的門庭很難再支撐起什么宴會。
設樂蓮希神色黯然,勉強將注意力轉向了他身后跟過來的人,強打笑意:“是這樣啊,原來是朝居先生……”
后面的話隨著她看清朝居政司的形象卡在了喉頭,原本的夸贊和恭維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昨天第一次現身時,朝居政司的造型已經很具備沖擊力了,黑白對半分的陰陽頭閃亮奪目,造型新潮的墨鏡也足夠抓眼,然而今天一看,他昨天居然還收斂了。
今天的他換了一身似乎更為正式的衣服,看樣式也是一件登臺用的演出服裝,然而那身燕尾服,包括西裝褲以及腳下的皮鞋,都和他的發型一樣,從正中對半分開,完全由黑白二色拼接而成,即便沒有站在正中的演出臺上,也是那樣刺眼奪目,輕易就能抓住所有人的視線。
“是不是有點夸張?”成了全場焦點的淺井成實調節了一下胸口的領結,不以為意地露出微笑,“我在歐洲的時候就習慣這么穿,對設樂家這樣傳承多年的古典樂世家來說,可能是有些刺激了。”
這是有些刺激的問題嗎……
感覺視覺被創了一下的柯南嘴角好一陣抽搐。
唐澤抬起手,掩住嘴角的弧度,眼底金色的光芒閃爍起來。
用一個更為醒目的目標吸引注意力,由此來掩蓋真正的動作,這也可以算作是一種常見的魔術技巧了吧。
“原來是響輔啊……”驚魂未定,手腳癱軟的設樂弦三朗一直聽見羽賀響輔開口,驟變的臉色才慢慢恢復過來。
他與坐在上首沉默看著場內的設樂調一朗對視了一眼,咬了咬牙,勉強算是重新鎮定了下來,面色的陰暗卻再也抹消不掉。
突然在今天這么打扮,羽賀響輔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東西……
“晚一會兒賓客們就要到了。”羽賀響輔忽略掉其他人的神色,替設樂蓮希將發髻邊落下的碎發整了整,“去準備一下吧,你今晚可是要隆重亮相的。”
還有闊別世間三十余年,幾乎已經成為絕唱的斯特拉迪瓦里。
只要一想到它上一次引吭高歌還是三十余年前,時年才剛剛十六七歲的設樂降人在這里進行的生澀演出,他就感覺嘴角的諷刺笑意快要壓抑不住了。
“呼,期待了這么久,真的要上臺了,還是好緊張。”設樂蓮希搓了搓指尖,“希望我不會辜負它的美名……”
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興奮,設樂蓮希開了個頭之后,便開始喋喋不休地聊起了自己的感受,自己對今晚表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