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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場編輯,居然是這么死的嗎”
聽完出島覺治的描述,毛利蘭掩住嘴,有些不敢置信。
“就為了實驗一個,密室殺人的手法是否可行”
“他在秋場身上已經重復過很多這種步驟了。”邁過了那個坎,出島覺治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地開始說明自己在秋場的記錄里都看見了什么,“比如說,他曾經提出,想要用死者的出血量,作為一個案件詭計的一部分,但是他查閱醫學資料,并不能確定這種程度的創傷造成的出血情況夠不夠完成他的布置……”
“那本《惡魔祭祀》的手法”看過諸口益貴作品的柯南立刻反應了過來,隨即瞪大了眼睛,“可是那個手法很殘忍啊,兇手在死者身上用廚刀改刀,然后用死者的血填滿了法陣,讓現場看上去像是什么邪教的祭祀現場,企圖模糊犯罪的動機……”
出島覺治奇怪地看了柯南一眼,又看了看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諸口的作品分級還是比較高的。讓這么小的孩子看沒關系嗎”
毛利蘭眼角抽了一下,將柯南往后踹了踹,很快重新露出笑容:“哦,畢竟柯南是我爸爸的助手嗎,他經常跟著一起出入案發現場,和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樣。沒道理書不讓他看,卻讓他經常接觸現實的兇案……”
“這樣啊……”出島覺治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好吧,小朋友說的沒錯。是這樣子。所以秋場身上有一塊很慘烈的刀疤,就是為了這個手法被劃傷的。”
“這也太過分了。”毛利蘭皺緊眉頭,“秋場編輯也不反對嗎”
“一開始沒有這么過分,最早只是讓他幫忙收集資料,等到一步步到了對資料上的數據不滿,開始要求秋場提供更真實的材料采風的時候,秋場再要反抗已經很難了。”出島覺治苦澀地笑了笑,“而且他只要稍有微詞,諸口就會聯系雜志社,頤指氣使地指責一番,暗示自己如果接下來更換合作方,都是秋場的責任云云……”
后面的詳細邏輯,就不需要出島覺治再敘述了。
已經在雜志社工作多年的秋場有妻有子,身上有養家的重擔,是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的。
“加上你們之前提到的,主編有意提拔他,讓他升職的想法,秋場先生會覺得這是有希望的。”唐澤補充道,“他會覺得,忍過這一本,完成這一次連載之后,自己就不用再接觸他了,是吧”
這就好像很多霸凌受害者一樣,當處境艱難,求助無門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寄希望的就是忍耐,忍耐到離開這個環境,不再接觸加害者的那一天。
只是其中的很多人,比如秋場,在變本加厲的暴力和欺凌中,根本沒能等到那一天。
“你發現之后,沒有告訴任何人嗎”毛利小五郎思索著。
提到這個問題,出島覺治閉了閉眼睛。
“……就算交給警方,又有什么用呢只要諸口老師堅稱,這是秋場的個人行為,沒有任何辦法佐證這件事。”出島覺治說到這里,咬緊了牙關,泄露出幾分真實的痛恨與殺念,“甚至后來,在我整理他別的采訪稿的時候發現,他在某次采訪里說,‘活到這把年紀,最近才理解了一些殺人者的心情。這對一個推理作家來說,真是無上的喜悅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短暫地沉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