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大唐高僧。”喇嘛僧心悅誠服,“適才所見,小僧當銘記在深,但絕不透漏半句出去。”
“讓人知道也無妨。”法海向著喇嘛僧說道“你是佛、我是佛,他也是佛,人人如佛、人人是佛,此為真佛也。不怕人知,怕人不知。”
喇嘛僧面露苦相,道“小僧佛法粗淺,更無境界,法師禪機高深,小僧一時難明。”
“阿彌陀佛。”
法海念了一聲佛號,便也不再多言。
法海內觀自心,于洶涌波濤之上,見一赤膊之僧,僧人背附天龍,腳踏玄龜,手中禪杖嗡鳴,一手單立于胸前。
此僧人之對岸,有世尊虛影,身形幻滅飄渺,從無實處
法海看去,只是那面目正是適才喇嘛僧的相貌,而隨著自己的目光觸及,霎時佛面千變,男女老少皆顯之最終與三藏法師的相貌漸漸重合。
隨后又開始在眾生面目之間輪轉不息。
師徒五人并沒有在鎮海禪林寺多留幾日。
等小白龍與大圣把貧婆國各佛寺中溜達過一圈,將那些盜匪與假借佛名之徒收拾了之后,師徒五個便啟程往西去了。
“師父,你究竟跟那喇嘛僧說了什么”等出了鎮海禪林寺的地界之后,大圣忍不住問道“怎把他搞成了那副模樣”
還沒有去探山的小白龍也豎起耳朵。
“就是簡單說了幾句佛法。”法海笑道一聲“況且他的喇嘛經本也不算正宗,多有偏頗之處,便用了些粗暴的法子,破了心中禁錮放心,為師給他留下了些正統的禪宗佛經,若是能夠習得皮毛,也足夠他重立鎮海禪林寺的基業。”
禪宗。
如今的禪宗雖然在神州已有傳播,但相對于別的大宗還是稍顯弱勢。
但法海不同,他是宋時人物。
“佛可拜,可敬。”法海向著幾個弟子說道“獨不可求。”
類似的話,法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跟幾個徒弟說了。
“成佛不是求來的,靠的自身的修行。”法海對著大圣說道“那道人曾經問我,說這寺廟之中也不乏僧人虔心拜佛的,為何不得庇佑為師對此亦有疑惑。”
“師父可是想通了”
“雖沒有想通,但略有所得。”法海一手持著九環錫杖,一手單豎在胸前,“佛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大圣想了想,好奇說了一句“師父,那咱們此行求經,豈不是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八戒聽了笑道“猴哥,你著相了咱們可不是去求經的,是如來佛祖請了菩薩,選定了師父去靈山取經的。”
“取經,不是求經。”八戒搖頭晃腦,“見不見如來更無所謂,咱們取了佛經便走就是至于說拜佛,師父說過,佛在心中,則處處是靈山,在心里拜拜就是”
大圣看了看八戒近五百斤的身軀,怕是就有四百八十斤的反骨,這老豬對靈山與佛祖是越來越沒有敬意了。
入夏。
正值那熏風初動,梅雨絲絲。
冉冉綠陰密,風輕燕引雛。新荷翻沼面,修竹漸扶蘇。
師徒幾個一路往西,小白龍前方探路,卻在高柳林中的一條小路上,被一位老婆婆信手一拿,捉在了手中。
正捏著自己逆鱗處。
小白龍心下驚駭,正想要掙扎脫身的時候,卻被那老婆婆送到了邊兒上的一個小女娃身前。
小白龍下意識嗅了嗅,正嗅得一股龍氣,還不等他說話,就被那小女娃捏在手中把玩惱怒之下正想要化為人形的時候,卻見了那老夫人挎在臂彎上的花籃,登時心中一動,口稱“弟子敖烈拜見菩薩。”
見被識破了行跡,菩薩便也顯化了真身,拿著小白龍的小女娃,也變成了善財龍女模樣,善財龍女將小白蛇放在地上,小白蛇就地一滾,化作人形。
小白龍與菩薩也是熟人了,剛才見了菩薩雖然被戲弄了一番,但小白龍也不在意,向著菩薩行禮之后,才問道“菩薩怎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