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這才點頭。
許青延一直在門外聽著,見狀才開口道“我現在就做飯。對了,你拿來的雞兔子還有羊等會記得自己拿回去。”
許父疑惑“什么雞兔子什么羊”
許青延看著陸則,他開口解釋道“剛上山一趟,運氣不錯,打了幾只畜生,給您補補身體。”
許父皺眉,就要說什么,陸則直接道“您要是不收,我現在就走,也不在您家吃飯了。”
許父頓時哭笑不得“你這孩子”
他想著陸則估計也是在念著許青延把他撈上來,想了想道“那兔子和雞我們留下,你把羊帶回去,羊可值錢,你去城里賣,都能賣好些錢。”
陸則只說“羊肉溫補,專門給您找來補身體的。您是想吃肉還是想把它賣了再買些別的補補身子,都隨您。”
許父有些生氣“你現在一個人,花錢方面就得多注意一點,以后還得討媳婦兒,有多少錢能夠你這么瞎敗”
陸則道“命沒了,有再多錢又有什么用”
他起身“您別想太多,正巧碰見了,也沒費什么力,您留著吧。”
“嬸還沒回來,我去廚房看看,青延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他說著,轉身朝廚房走去。許父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這孩子生死關頭走了那么一遭,似乎變了不少,張著嘴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堂屋的聲音很容易就能傳到廚房,陸則進去的時候,里面煙霧繚繞,兩個鍋灶都在燒著。而許青延正站在案板前,看著那只雞有些無從下手。
父親既然發了話,雞和兔子都留下來,那么今天晚上怎么說也得選一樣待客,否則沒什么像樣的肉菜,也實在不太好看。
可家里以前吃得起雞的時候,這種事情輪不到許青延動手;現在需要他動手了,他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想著他娘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陸則看了一眼,道“雞留著給叔燉湯吧,補補身子。”
許青延眨了眨眼,“哦”了一聲,又說“那今晚就吃兔子吧。”
可兔子更難處理,還得剝皮。許青延看著那只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眼皮子跳了跳,別說剝皮了,他連碰都不想碰。
陸則注意到他的窘態,拎起兔子道“我來吧。”
許青延有些訕訕,留人吃飯還讓人動手,實在不太像話。他說“放那吧,先炒別的菜,等我娘回來再處理。”
陸則沒聽他的話,拿起一旁的刀,三下兩除二就把皮剝了下來,完完整整。
陸則說“兔子皮也可以留下來,拿去賣或者自己留著當個墊腳的都行。”
許青延看著他利索的動作,愣愣應好。
又見他把內臟掏空,許青延這才回過神來,忙道“我來吧。”
陸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許青延看著那光禿禿的兔子,的確是有些起雞皮疙瘩,但總不能一直讓客人動手。便伸出兩根手指捏著兔子后腿,咬著牙清洗過后把它放在案板上,憑著感覺切成一塊一塊的。
陸則見他的動作,也沒再說什么,徑直坐下來燒鍋。
都是男人,膽子練練就出來了,哪那么嬌氣。
柴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地燃著,許青延忙來忙去,先炒了個白菜豆腐,又把蘿卜和家里剩下的臘肉放在一起炒,勉強也算個葷菜。最后把那兔子下鍋,和土豆在一起燉,咕嘟咕嘟的,霧氣彌漫,遮住了視線。
陸則抬頭看了一眼,恍然有些失神。
少年身形清瘦,五官透著霧氣看得不甚清晰,摒棄掉周圍的環境,陸則竟有種看到林之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