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份上,鄧普斯要是再聯想不到讓他們救援小隊只剩下三個人的求救信號,他就可以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了。
這樣還能去陪伴他因此死去的同伴。
他真的很想怒吼一聲,指責那玩弄他們命運的神靈、詛咒那個利用了他們的善意來編織陷阱的怪物而且,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即使幸存的同伴沒有怨恨他的決定,作為領隊,帶領著重要的隊員步入了死亡的陷阱,他也難咎其責。
與尚有幾分郊游心態的路明非一行人不同,自從迷霧升起、時間他們的過去未來就在如今的時間線上隨著末日一同誕生,在旁人不可知的那生滅剎那中,他們已經確實地陷入了漫長的絕望。
末日之所以是末日,就是因為它會無差別地給予生者以毀滅。
失去朋友,失去同伴,失去愛人。
死去的人墮入無間煉獄,幸存者被不斷地奪走手中僅剩的溫存,然后陷入比地獄更恐怖的現實。這不僅是這個迷霧世界的過去,更是與它接壤的現實的未來
只可惜在那個“現實”中,現在還不曾有人體會過這樣無邊無際的痛苦。
在這樣看不到希望的困境中,鄧普斯并不知道自己和同伴能夠撐多久。但現在,在無限的絕望面前,哪怕是一點光芒他也不愿意放棄,即使代價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擯棄了心中對步舜的敬畏與恐懼,心懷覺悟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而步舜,也確實和他對源稚女說的那樣,很習慣為他人解惑
“我也是來到這里之后才發現的,所謂的救援信號其實就是為了引誘人類前來的誘餌,因為也只有人類會在道義、信念種種的前提下,前來這片惡魔都不會靠近的死地。”
之前他就與源稚女說過,隱藏在這里的那只不知名的龍因為無法隨意地活動,所以只能通過各種方式引誘人類前來。
不知是應該夸獎人類的這種互助精神,還是應該感嘆敵人的狡詐,但就從會通過人的弱點來設計陷阱這一點來說盤踞在此處的敵人就絕非尋常的野獸。
“指揮官說那么多干嘛”
從路明非出現后就一直有些無聊地等待到了現在,牽著步舜的衣服的白發貓耳少女“哼哼”了兩聲“只要咻咻地把罪魁禍首打倒,麻煩不就全部都解決了嗎”
“哈哈,也確實如此。”步舜低笑了兩聲,視線在在場四人的臉上掃過,“你們沒有想錯,想要將終結這里的種種,最迅速而且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末日所定下的裁定者打倒。”
“打倒命運的使者,很讓人熱血沸騰,不是嗎”
就這么簡單
鄧普斯和楚子航的心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然后又在下一秒將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丟進垃圾桶里。
表面上,楚子航還是那個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面癱帥哥,但望著遠處那天翻地覆般的氣旋之柱,他的心底也不禁生出幾分渺小之感。
對比這天威般的場面,單個的混血種什么的實在是太過不起眼。
就算是他有所謂的言靈也沒法比擬分毫,就像是人不可能把自己和航母比較一樣。
“島上還有攻擊設施嗎導彈發射基地之類的。”楚子航迅速地問道,但令他失望的是,鄧普斯立刻就搖了搖頭,“基斯美斯島以前是度假島嶼,沒有軍事基地駐扎雖然庫存里面還有一些火箭筒之類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