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溫故應問。
“因為詛咒。”羽族長回答,他說:“半妖是被上古妖獸和人類遺棄的存在,上古時代結束后,我們終于能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這里,但是也只能在這里。我的先輩里,許多人想走出這里,我們的體質比凡人更強,壽命也比凡人要長,我們應該生活在更好的地方。可是只要動了這個念頭,開始往外走的時候,便會有災難降臨。”
“什么災難?”溫故應問。
“各種各樣的,比如群鳥從天空墜落,草木一夜間枯萎,牛羊死去,”羽族長停頓了下,說:“這些都還不算什么,若是繼續一意孤行的話,便會得一種怪病,皮膚逐漸變得堅硬粗糙,接著失去說話,行動的能力,最終變成了一具石雕。但那個時候,并沒有死去,還能聽到聲音,看到色彩。一直到壽數耗盡之后,有種子從破開石雕,從身體中長出來,才能得到最后的安寧。”
李川一邊聽著,一邊向羽楊看去,發現他表情訝然,似乎從未聽過有關詛咒的事。
李川收回視線,問:“可是也有半妖離開蒼梧之野,在外行走的啊?”
“短暫的離開是沒事的,三五年,十來年,都沒關系,只要不動那個念頭就沒事。”羽族長回答:“半妖是被束縛在蒼梧之野的。”
“我們被束縛在這里,”羽族長重復了一遍,說:“我還感覺到有另一種詛咒,蒼梧之野很遼闊,半妖部族之間,本可以互相扶持,但是每隔三五百年,部族之間總會因為一些很小的摩擦,爆發沖突,互相殺戮。就好像被一個貪婪的巨獸籠罩著,直到它吞噬了足夠的血肉,再次睡去后,沖突才會結束,而等他醒來,沖突又會產生。”
“我們在這片天地中,茍延殘喘,既無法壯大,也不會消失。所以關于浩劫,關于那些久遠的過去,部族里并沒有完整的記載,只有前人傳下的只言片語。”
“那個半妖女子,她原本給我們帶來了希望。”羽族長說。
“為什么?”李川很不解。
“因為她血脈強橫,并且不是五個部族中的任何一支。”江梅回答了李川。
“沒錯。”羽族長說:“她帶了十幾個人離開,而詛咒并沒有降臨。”
靜默了一會兒后,溫故應將他們的來意告知羽族長,他說:“三萬年前,兩族失敗后,他們留了一些后手。我們懷疑,神族的一個重要人物,可能就沉睡在蒼梧之野中。我們來蒼梧之野,便是想要找到他。”
“你認為之前蒼梧之野的種種異常,與他有關?”羽族長問。
“我認為其中會有關聯。”溫故應謹慎道,他說:“所以我想請羽族長,尋個精通法咒的族人,跟我們一起去探查蒼梧之野。這樣我們查探到什么與異常相關的事,你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不能給你這樣的人。”羽族長搖頭說:“此事事關整個半妖部族,我無法做決定。但是若你們有交好的半妖族人愿意和你們去,我也不會阻攔。”
“多謝。”溫故應說。
羽族長說:“既然來了,就嘗嘗羽族的特色菜肴,還有羽族的酒吧。”
……
于是李川又吃撐了。
他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站起后卻覺得天旋地轉。菜里有毒?然后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可能是醉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厚厚的毯子上了,和他躺一塊兒的,還有一只大公雞。
李川努力仰起頭,看到勞笑開站在不遠處的灶臺邊,好像在煮什么東西,一些奇異的香味飄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