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李川問,他突然想起蒼明堂主和他說的話來,便說:“你給你宗門里的前輩們,省點心吧。蒼明堂主為了勸我不跟著你鬧,連天縱之資,有勇有謀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倒也沒說錯。”溫故應毫無愧色道:“并且,我就是最省心的。”
李川看著他混不吝的模樣,忍不住皺了下眉。
溫故應站起身,望著逐漸昏沉的天空,說:“我進四神宮,到今天,二百六十二年。對于內門弟子而言,這個時候是最需要操心的時候,因為其中有八成,會在這個階段死掉。”
“八成?這么高的比例?”李川問。
“差不多吧。這個階段,下山歷練過幾次了,去過一兩個秘境了,結交了一些朋友,也有了幾個仇家,這些看似尋常的事,都是很容易就死在里面的。”溫故應說。
“好像也是吧。”李川說。
“要順順利利活下來了,那之后就是第一次長時間的閉關,出關之后,便要開始決定修行的方向了,而后的三五百年,一般都能過去。過去之后,就將面對第一次生死劫。”溫故應說。
李川被溫故應說的話吸引住了,第一次有人與他細說修行上的這些事,他問:“生死劫,也要經歷天雷嗎?”
“不是,而是必然會出現針對你心性弱點的劫難,刀兵劫,天魔劫,情劫等等,三災九難里總要遇上一個或幾個。這一關過去后,心性就被磨得差不多了。”溫故應說。
“有多少能過的?”李川問。
“三成吧。”溫故應說。
“那你的確是省心的。”李川說,他也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問:“你說吧,那夜空,是在何處?”
“還不知,但一定不是這片天空。”溫故應說,他接著說了下去,“我剛才在地下療傷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次,他沒有賣關子,直接說了下去,“就是,為何是落霞秘境。在神俠廟中,冠師弟和你說,三萬年前,天蘇歸鴻盈鳳三位仙人,率其余三千仙人……我就在想,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關聯在。”
“然后我想到了古越門。古越門那一位在落霞秘境得到傳承,并因此而飛升的修士。他是在兩千多年前飛升的,其實算算時間,此次秘境雖說是提前了,但也就提前了幾百年。”溫故應說。
“而那個修士,據古越門最后一位掌門許掌門的推測,他在千年前,可能就隕落了。”溫故應說,他嘆了口氣,說:“但……修士登仙,千年就隕落,是極少見的。和修士一樣,到達上界之后,也會經歷一重重的劫,但,一般第一個劫,是在登仙三千年后,才會出現。”
“新手保護期?”李川問。
溫故應說:“也算,這么說吧,他能夠登仙,便說明他身上是有氣運在的。而且……修士飛升后,雖然基本不會再管凡間之事,但一個宗門里,飛升得越多,它本身的氣運也越強。說的更簡單一點就是,你能飛升,你的道便是被天道承認的,同一個宗門出來的修士,總有一些地方是相同的,那飛升的越多,宗門得到天道眷顧的也就越多。這些,說起來玄奧,但確實真實存在的。”
“所以,宗門才會全力幫助弟子成長,登仙。不是這樣的話,一個個當世最強的打手,都飛升了,留下門里一堆老弱病殘的,怎么辦?”溫故應開了個玩笑。
“所以最后古越門,什么都沒有了?”李川說。
“是的,衰敗的這么快,這么徹底,是十分不尋常的,”溫故應停了停,將話題轉了回去,“那位修士是得了盈鳳真仙的傳承的。他在下界,沒什么用,但他只要到達上界,那他便是盈鳳真仙那一脈的人了。身具如此氣運,千年里,就隕落了,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