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走后,路寒川一位手下跟他說“頭兒,剛才那林廠長可能是不放心,他要是知道咱們緝私隊你辦案子最厲害,就不會這么擔心了。”
路寒川沒說什么,繼續低著頭,在紙上畫著圖,還不時在圖上標注著什么。手下一看,就猜到他們路隊又是在對案子進行推導了。
林落到達刑警大隊的時候,剛過六點,羅昭照舊把她迎進辦公室,進去就問她“你不上晚自習,真沒問題嗎”
林落搖頭“國慶節之前這一段,我不打算去了。國慶節后看情況吧。”
羅昭也就沒再多問,說“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別耽誤了高考就成。我覺得你還是要再努力一把,考六百幾十分,這樣可以上個好點的大學。”
林落示意他不用擔心,然后問道“肖俊夫的案子,有沒有進展,路政那邊派人去查了嗎”
羅昭給他倒了杯水,說“正要跟你說呢,路政那邊去查了,查到當天他們確實有臺吊臂車在鹿角巷附近那幾條街修整行道樹。不過他們說,那天去干活的兩個人都是臨時工,前幾天一起辭職了,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至于這倆人的詳細情況,路政那邊也不知道。他們管理不嚴,因為招的是臨時工,連合同都沒有,那倆人的身份證還是假的。姓名查過了,都是別人的。”
林落并未吃驚,這個時代用假證的情況比二十幾年后嚴重多了,就因為沒聯網,很多證想查都不好查。所以假證泛濫,屢禁不止。
林落點頭,表示了解了,這時羅昭又跟她說“肖俊夫前妻那邊也反映了一些情況,她說她和肖俊夫之所以離婚,是因為肖俊夫得罪人了,對方揚言要讓他家破人亡。他們夫妻倆本來不信,但后來他倆兒子差點被車撞了,就信了。”
“哦,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肖俊夫跟他前妻離了婚,而且把家里大部分財產留給了他前妻和兒子,還讓他們母子倆搬到了外地生活”
羅昭說“他前妻是這么說的,至于那個仇家,她前妻也不太清楚,只說肖俊夫前幾年曾經跟人合伙炒過蒜,錢是賺了不少,不過跟他合伙人也鬧得不愉快,對方曾揚言要弄死他。”
炒蒜這種事林落自然是清楚的。大蒜這種東西在生活中不大起眼,但又是必需品。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蒜,就算貴點也能接受。
所謂炒蒜,就是一些商人借著某一年大蒜減產等機會,提前到產地大批量收蒜,放入冷庫貯存,等待價格上漲,覺得利潤足夠了才會拋售,其實就是屯積居奇。
八十年代在東北某城,就發生過君子蘭的炒作,最高價的君子蘭曾被炒到近億元。遠在幾百年前的荷蘭,還曾炒做過郁金香。到了十幾年之后,著名的蒜你狠,糖太宗事件,都是大規模的炒作事件。像肖俊夫他們做的那些炒作,還只是小規模的,但也賺得不少。
“還有一個嫌疑人,是他以前雇的工人,因為當時肖俊夫從下家那兒收不到貨款,資金周轉有點不靈,有幾個月沒及時發工資。正趕上那工人家里小孩生病,因為錢不夠做手術,小孩死了。那工人也來他家鬧過,當時還拿了把刀,被警察抓了。”
林落明白了,這個案子嫌疑人是有的,有方向就有破案的可能,大概不會成為懸案。
羅昭也是這么想的,他接著說“那兩個臨時工跑了,但他們住的地方還在。我明天讓李銳帶人過去,好好勘查下現場,看能不能找出那兩個人的指紋和足印。能找到,說不定就能確定他們倆的身份。就算用假身份證,可指紋總不會也是假的吧。”
“到時候,萬一李銳比對不成功,說不定還得麻煩你。”
現在指紋還沒取到,林落也說不好她能不能做出來。
如果是基層警察取樣的話,有時候取樣的質量是保證不了的。畢竟他們要做的事很雜,一旦雜了,在指紋取樣方面就很難做得精做得深。李銳帶人去,當然能好一點,但也不一定能保證那倆人在走之前會不會破壞現場。
再一個,她知道李銳都是用刷粉的方法來取指紋,光是這樣,取樣方式就太單一了。可刑警大隊這邊連個茚三酮熏顯柜都沒有,自然用不上茚三酮取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