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授放下手里的報紙,抬眼看了他一下“什么事從你嘴里聽出求字,還真不容易。什么事讓你這么為難”
路寒川要求他外公辦事,自然瞞不了對方,只好把他對林慶東說的那些說辭又說了一遍。
郭教授可沒林慶東那么好糊弄,他察覺出自己外孫沒有完全說實話,只是他并沒有說破。
放下報紙,老頭子去廚房看了看魚湯,然后回來,跟路寒川說“你呀,有時候跟追雪一個樣,說你憨真不是冤枉你。”
說著,他把路寒川手里的錢抽走,重新放回路寒川的包里,說“這錢就不用你拿了,我手里還有不少,也沒有用錢的地方,我來拿吧。這兩天我就把錢給你送過去。”
路寒川說“這事還得外公你來辦,有你出手,肯定行。”
老頭子不想聽他這些彩虹屁,起身拿了兩個碗,盛好飯,跟他說“行了,去洗洗手,吃飯。”
飯后,路寒川又去找了他一個發小,把換熱水器的事交待給對方,看著時間不早了,這才開車離開了江寧大學家屬院。
第二天傍晚,林落收到了羅昭的短信“我回來了,晚上我讓人接你,我們倆一起去見張彪。”
張彪已經做完筆錄,也做了體檢,這時人在江寧市的看守所關押著,林落自己去根本就看不到他。所以她要等羅昭把手續開出來,有羅昭陪同,并帶手續過去,看守所才能讓她見張彪。
一般來說,看守所那邊晚上是不讓人去見在押犯的,但羅昭多少有些門路,他想配合林落的時間,晚上過去還是能辦到的。
晚七點左右,羅昭開車帶著林落到達了位于江寧市東郊的看守所。
見到張彪時,他下巴上的胡子明顯長了一些,清瘦了一點,但精神還可以。
“里面不太好過吧”羅昭說。
張彪也不是頭一回進這種地方了,自然知道,跟監獄比,看守所要更難熬。可在案件判決之前,他肯定要在看守所待著的,在羅昭面前他又不想服軟,就沒搭理他。
他冷冷地看了眼林落,似乎對羅昭說的話不感興趣,連個回復都沒有。
羅昭早就知道他是這個性子,也不在意,說“你要跟小林談談,現在我把她帶來了,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下吧。”
張彪仍沒回應,只看著林落。這個反應讓林落看出來他對于他們家發生的案件特別執著。
如果她不能遵守承諾,幫他重啟這個案子并進行調查,張彪一旦出來,恐怕真的不會放過她。
不過她現在已經照著他們的約定做了,面對張彪的注視,她自然不會心虛。
她知道張彪急于知道進展,也就沒賣關子,直接告訴他“你家里那個案子,羅隊幫我調出來了。我們已經做好重啟案件的準備。這個國慶節,羅隊會帶人去涼城,與當地相關部門接觸一下,了解案情,并再一次進行調查。”
張彪眼皮動了動,淡淡地說“就這些是要認真調查還是走個過場”
林落毫不遲疑地說“當然是認真調查,為了這事,羅隊和局里幫忙請了全省最有名的破案專家隨行,這個專家很難請的,很多大案等著他破呢。這樣誠意還不夠嗎”
她又補充一句“到時候我也會過去。對了,有個發現我想跟你溝通下,你執意認為你們村的屠戶是兇手。我個人覺得,這個猜測存疑。”
張彪眼睛立刻露出兇光,身體前傾,兩手按在玻璃上,怒道“為什么,你們是不是也想為他開脫”
林落并沒受到他這話的影響,不緊不慢地說“當然不是,我們跟他又沒什么關系。我這么說,是因為從你家人身上的刀傷痕跡來看,行兇者并不擅長用利刃,每個人的傷口都有多次斫砍的痕跡,不像是屠戶這種熟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