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川早在林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了。他想過林落可能會來看他,但沒想到她會來得這么快。
但他有點別扭,很不習慣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林落面前。
只是有傷在身,有些事也由不得他。
他朝林落笑了下,露出幾顆白牙“小林,勞你來看我,謝啦。”
林落客氣地道“應該的。”
倆人并沒再說下去,護士已推著小車過來了,她伸手就要把被子掀開,好給路寒川換藥。
但屋子里有這么多人,林落也在,路寒川覺得不方便,他忙伸手壓住被子,說“等會再換吧。”
護士要管很多床位,正忙著,沒有那么多耐心,仍伸手要掀被子。
林落曉得路寒川不想當眾露大腿,便識趣地轉過身,佯裝察看這個病房的布置。至于路寒川他媽,則看好戲似地瞧著兒子在那兒壓被子。
最后還是彪悍的護士占了上風,一把將被子掀開,開始換藥。先前的紗布浸了不少血,被她放到了放置廢物的托盤里,整個換藥過程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但這時間對于路寒川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因為護士的鑷子輕輕碰一下傷口周圍的皮膚就會引起劇痛。
他不想讓人聽到自己因為疼痛導致的抽氣聲,便咬牙硬忍著。等那護士推著小車走開后,路寒川他媽說“還有精力,看來傷得確實不重。”
羅昭
路寒川知道他媽郭文雅是什么脾性,從鼻孔里哼了聲,說“郭總,勞煩你在百忙之中來看我,謝啦。”
他語氣中不無諷刺,郭文雅卻不動聲色,回頭看了眼林落,隨后跟路寒川說“你先跟這位小朋友聊聊,一會兒我再過來。”
說著,她朝著林落點了點頭,向門口走去。此時她的手機已響了好幾聲。
但她也沒太避著人,跟一個黑衣人走到了不遠處的走廊盡頭。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卻并沒有接電話,反而抬頭問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信邦建設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這黑衣人是她的特別助理,聽到她問,忙道“郭總,信邦建設原來的老總大半年前不是中風了嗎,他恢復得不是很好,半個身子不靈,腦子也沒有以前清醒了。公司現在由他大兒子于至安管理。他小兒子醉心于拍電影,對公司的事沒興趣。”
這件事路寒川的媽媽郭文雅當然是知道的,她想知道的并不是這些早就公開的消息。
特助也明白,接著又道“于至安現在被稱為小于總,這位小于總的作風跟他父親差別挺大的。您也知道,以前他父親在位時,咱們公司的貨款到帳都很及時。最近就不行了,五個月前我司運到信邦建設的幾種標號的水泥,現在還沒有結帳。”
“我讓人催了幾次,小于總那邊總有理由推搪,他最近還要約您見個面,談談后期合作的事。您看”
郭文雅這邊也了解到了這個情況,她淡淡地看了眼手機上的號碼,再次掛斷,然后道“下調信邦建設的評級,高標號水泥不再對其進行銷售。他要是想談,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特助擔心地道“那他岳父那邊”
郭文雅知道小于總的岳父是個縣長,但她卻并沒有擔心的意思,淡笑了下,道“他岳父一年半后退休,足夠聰明的話,他不會在這個時期給我們鵬程使絆子。”
特助點頭,又道“我覺得,他岳父要是真的想摻合,也無所謂,把小于總在外邊養小三小四和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看他岳父還有什么立場出手。”
郭文雅沒說什么,看了下手表,卻想起了前陣子公司投標的問題。
林落剛進來時,她略驚訝了一下。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女孩可能也是某個喜歡她兒子的小姑娘,得知她兒子受傷,第一時間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