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天空下,阿弗納斯的戰場上永遠不會有黎明的曙光,烈焰和硝煙填滿了空氣,而地面上則填滿了被刀劍和戰斧撕裂的破敗之軀。
戰斗的怒吼和死亡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魔鬼與惡魔共同狂歡的地獄圖譜,高聳的火焰從地獄的裂縫中噴薄而出,身披重甲的惡魔領主在戰場上肆虐,他們的戰斧每落下一次,就會有生靈慘死,戰至酣處,無分敵我。
盡管離血戰真正的勝利永遠遙不可及,但惡魔們嗜血和毀滅的欲望依舊驅使他們繼續在這無休止的血戰中戰斗,直至死亡將他們殘破的靈魂再次拽回無底深淵深處。
從空中俯瞰,這處已經侵入阿弗納斯腹地的戰場就像一個巨大的絞肉場,火魔與地獄犬在地上咆哮,而飛行的魔鬼在天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的弧線,投擲下煉金炸彈和烈焰,惡魔們則揮舞著巨大的武器,向魔鬼們一次次被打的支離破碎又重新組織起來的防線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沖鋒。
而在更加遙遠阿弗納斯深處,無數魔鬼大軍從十里一座的哨崗中集結而出,然后如同行軍蟻一樣,從小隊匯成中隊,中隊匯成大隊,大隊最終匯成一支千人大軍,然后在魔鬼將領們的帶領下迅速趕赴被上級分配的防御陣地,迅速評估周圍的地形然后就地挖掘陷阱,構架新防線。
“科林搞清楚這股惡魔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了嗎”
一處暗紅高地上,身為暗黑八魔將之一傲慢與輕蔑之達茍斯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催促這個關鍵的戰場情報了。
而這一次,永遠處于沉默與癲狂之間的科林總算有了不耐煩的回音
“前線撒出去的魔鬼有發現了,青銅堡壘防線外一萬三千公里左右的地表出現了一處大坑洞。”
“惡魔挖的隧道”達茍斯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些惡魔什么時候開始長腦子了。
但地底冥河的支流近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動,這對于秩序井然的魔鬼來說都是一個近乎不可能的任務。
難道深淵那邊又來了什么難搞的家伙,比如來自烏黯主君格拉茲特這個最像魔鬼的惡魔大君麾下。
“不知道,但依我的直覺,更像是從那兒被擠過來的,你也知道,自從去年那位女士開辟了第二戰場,那幫惡魔就像聞到屎味兒的蛆一樣開始瘋狂涌來,被青銅堡壘堵住,上天的路又太窄,就像肛瘺一樣,卟,從下面被擠出來了。”
“該死的科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令魔倒胃口”
對面回應的卻是一陣半是幸災樂禍半是癲狂的大笑。
達茍斯沉默半響,開口道“我需要兵力支援才有機會搗毀那條隧道。”
“噢,老伙計,這可是你的防區,出了這種事兒,你得去找拜爾商量。”
“咔末瑟喀斯”達茍斯晦氣的中斷了魔法通訊。
身為八魔將,他當然知道巴托地獄的兵力永遠處于緊繃的狀態,只要不是類似于青銅堡壘出現大豁口、亦或是戰略要地比如折磨之地、蛆蟲之穴受到毀滅的威脅,巴托地獄的各個防區不會輕易出現大的變動。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來自哪位惡魔領主一拍腦袋下的天才主意,這樣的大調兵之下,又會不會導致更加嚴峻的戰況出現。
反正雖然現狀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在拜爾上臺之前,于那位激進的扎瑞爾大公的統領下、甚至于更加久遠提亞瑪特擔任大公的統治時期,阿弗納斯被打成篩子,永遠處于縱深防御與大反攻之間進行拉扯才是常態化。
如今這種以青銅堡壘為主要防線的戰爭,反而屬于血戰中少有的大和平時期。
因此哪怕是邪鱗堡壘受襲,那也是提亞瑪特及其封臣應該處理的狀況。
但也唯有身為八魔將之一的自己知道,自永世以前至今,暗黑八魔將并不是所謂不死不滅的,恰恰相反,他們成員的死亡相當地規律,要么死于戰場,要么是內部爭斗的結果,然后會通過迅速遴選出死去將軍的繼任者,其他成員則默契的掩蓋了這一真相,每一位新任深獄煉魔都采用了死者的名號,并根據需要而重塑自己的外表,以接替前任的職位。
事實上,除了虛偽而沉默寡言的巴爾澤芬是唯一一位活下來的暗黑八魔將創始成員,像它這個傲慢與輕蔑之達茍斯名號之下的魔鬼,內核都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茬了。
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險呢達茍斯幾乎可以篤定,不管惡魔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會極其重視這個直通阿弗納斯腹地的隧道,也必然會有不止一位惡魔領主不惜代價守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