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宏的話陸遠之聽著感覺親近的很,若不是事先知道禹王在杭州設下大陣請紀公入甕都是跟這位陛下有勾結的話,他這時候可能還會覺得建宏皇帝是個大大的好人來著。
“有勞陛下掛念,臣不勝涕零。”
紀宣自入殿以來,臉上都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站在大殿的最中央,雙臂輕輕一揖,微微躬身,氣度自顯。
紀宣身著佩寅郎官袍,一身黑色袍子上紋有金虎下山,尊貴的氣息在殿內縈繞,古之名臣的氣息撲面而來。
看到紀宣如此坐態,所有大殿之臣的心中都是一震。
“紀愛卿不必拘禮。”
建宏看著紀宣,臉上具是親切笑容
“本次大戰,凱旋而歸,紀愛卿可是給了朕大大的驚喜,可有受傷”
建宏的語氣就像平常的拉家長一般,親切中帶著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親和。
紀宣看著建宏臉上的笑容,臉上也露出了極為感激之色
“多謝圣上掛念,本次出征極為順利,叛軍也如草芥,彈指而平。”
二人皆是如老友多年未見一般,在大殿之上家長里短的寒暄著,沒有一個人主動提杭州叛軍的細節。
建宏是不想提此事,因為他有自己的顧慮,這種事情不能在朝堂之上說,只能暗中與紀宣攤牌。
而紀宣則是一點也不急,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拿著絕對的主動權,他自然也知道建宏顧忌的是什么,無非就是如何與禹王善后罷了。
此事可大可小。
大雍親王,算計臣子,做出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被世人知道
不僅禹王遺臭萬年,就連建宏這個做哥哥的都要被此事牽連。
朝堂之上的老臣們都皺著眉頭看著二人的拉扯。
他們自然是不清楚這二位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只有大舅,首輔李禎,禮部尚書朱由黨三人的眼神中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二人的表演。
陸遠之看著紀公與建宏二人的談話,眉頭已經緊緊的鎖住。
他沒看明白紀公此時與建宏二人談話的目的,但他知道,自己今日上殿來必須要將禹王所做之事公布昭告群臣,這樣才能平得自己心中之火。
“陛下,恕老臣直言,本次朝會,要給予功臣封賞。”
就在二人閑拉家常之時,李禎先一步上前,他皺眉看了一眼紀宣之后,轉頭淡淡的看著建宏。
朝堂之上說些有的沒的,有失君儀。
他身為當朝首輔自然是要與建宏提醒。
建宏聽到首輔的話,隨后一拍腦門,爽朗大笑道
“瞧朕這腦子,著實是被紀愛卿此功之喜牢牢占住,居然忘了此等大事當罰,哈哈”
紀宣聽到建宏的話,抿嘴一笑道
“陛下日理萬機,難免會在一些小事上照顧不到,臣下等自然理解。”
“哪里是小事,如此大勝若是小事,那我大雍可還有何等大事啊哈哈來啊宣讀圣旨”
建宏笑著對身邊的內侍擺擺手,示意其上前讀旨。
內侍臉上帶著笑容,端正到眾臣之前,手中捧著黃色的布絹
“聽圣旨”
殿內所有人臉色一肅,盡皆躬身。
“圣曰今有佩寅郎指揮使紀宣,率軍破叛,立世奇功,封縣公,立為留公,戶一萬,欽此”
聲音落下,堂內盡靜。
留公
我大雍又多了一位國公
所有人都狠狠的愣住。
陸遠之都震的頭皮發麻。
果然啊,新聞越短,事情越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大雍又多了個國公爺。
還是實權的公爺。
掌管著佩寅郎衙門的公爺,留京的公爺。
紀宣的都愣住了。
他本以為自己此戰定會封爵,但沒有想到會被公爵
本來有些想在朝堂之上說禹王之臟,但公爵一封,他現在的心中已經有些為難。
剛封完自己的爵位,自己就要將人親兄弟給拉出來鞭尸
紀宣聞此,眼神猛著朝著立于自己身前的李禎身上看過去。
此圣旨,他內閣怎么敢批的
僅僅只是杭州城外的一場大勝,絕無可能讓內格三老將此旨批下。
除非
紀宣猛然想到了什么,臉色變的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