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禮見過大兄,祛沉,別來無恙啊?”
柳鳳年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隨便找了個地方擠了起來。
“這么久沒見,怎么還這么冒失?”
柳鳳年剛坐好,便聽到海無恙淡淡的聲音響起。
柳鳳年倒是憨憨一笑,他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海棠花道:
“祛沉,豈不聞學院招新貴族公女也都皆在,我不好好出個風頭,怎么能惹得眼球?”
“嘖。”
陸遠之上下打量了一眼柳鳳年,挑眉道:
“好歹也是我大雍的進士,這科考都過去這么久了,也沒找到心儀的姑娘?”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柳鳳年的臉上就滿是苦澀,滿肚子的苦水盡數往下倒:
“大兄有所不知,這京中的門第之見如同山河大山一般,我一介商戶出身的進士,縱然有些學識在身,卻也無人能瞧的起。”
說到這里,柳鳳年無言的看著馬車窗外:
“縱然是富可敵國之資,也撬不開京中的門第成見。”
“嘖。”
陸遠之心中暗嘆。
前世是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只要有錢,去到哪里都是大爺。
其實說到底也是柳鳳年的心思有些曠野。
那些商戶出身的大家之女也不少,他自然是瞧不上的,但想要迎娶豪族之女……他的出身確實有些不夠格。
“不說這個了,這次書院招新,我自然是要瞅些姑娘,最好是能搭上國公之女。”
柳鳳年在陸遠之還有海無恙面前從來都沒有掩飾過心中的想法。
“祝你好運吧。”
陸遠之呵呵一笑。
“腳踏實地去走,十年不成那便二十年,若是你能立在朝堂之上,成為朝堂公卿,又豈會被門戶之見所棄?”
海無恙的聲音依舊淡淡如水。
“呵呵。”
柳鳳年聽到海無恙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是苦笑一聲。
若是成為朝堂公卿有那么容易的話,他倒也不會在車中大倒苦水。
“堂堂李禎,我大雍首輔,屹立朝堂幾十載,也是逃不過被大兄抄家的命運,我何德何能,能屹立朝堂?”
柳鳳年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陸遠之。
此時的陸遠之已經不是以前的陸遠之了。
短短幾年的時間在京中崛起速度之快,如同天邊的流星。
以前他還敢隨心的叫一句大兄,現在能不能叫上一聲大兄還得看陸遠之的臉色。
當然,陸遠之自然不會在這個稱呼之上為難柳鳳年的。
當初自己初來京中被那禮部侍郎之子串通京兆府押進大獄,這小子也敢往佩寅郎跑過去叫張慎行來救自己。
就沖這一點,陸遠之也不會在任何事情上為難他。
“害。”
陸遠之只是揮了揮手,笑道:
“也是那李禎做的太過,在朝堂之上為難我大舅,又派人刺殺我妻,不殺他全家,我心中這道坎過不了。”
“咳咳。”
陸遠之的話說的海無恙有些難受。
他從讀書開始,便將李禎標榜為自己此生的追求。
李禎這一生在大雍做了四十三年的首輔,其門生遍布整個大雍。
是無數讀書人誓死追求的偶像。
幾乎將朝堂整理成自己的一言之堂。
若不是后面自己的父親崛起,還有慶王當初擁立當今陛下,恐怕整個朝堂都是李禎一個人說了算的。
其實仔細想想,若是沒有大兄,現在的朝堂恐怕真就是李禎一個人的朝堂了。
慶王被李禎殺死,自己父親又被李禎算計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