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縣。
這里是江舟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小縣城。
經濟落后,甚至連十八線都算不上,高鐵路線還在規劃中,未來幾年才會有。
江舟坐著縣城的大巴,下了車,走出社會車站,就看到自己老爹的五菱之光掀著尾門,坐在那里抽煙,跟旁邊賣韭菜盒子的大姐嘮嗑嘮的很開心。
“爸。”
江舟扛著新輪椅,提著背包走到了江振國面前。
江振國立刻丟下了煙嘴,搓搓手,臉上驕傲道“我兒子,在上海上班,月薪一萬”
江舟有些恍惚。
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老爹心中的驕傲。
重生這一趟,算是沒白來。
把輪椅放在車廂,江舟上了副駕駛,還是原來充滿汽油的味道,手動搖下車窗,外面是炙熱的陽光,拍了拍空調,不制冷,只會出熱風,于是隨手給就關了。
看著外面新鋪的街道,當初高考完畢,江舟負氣離開,發誓不成名不會回來。
現在
江舟思緒萬千。
江振國又叼上了煙嘴,“行,大半年不見,還長胖了不少,兒子有出息,老爹臉上也有光,你那個比賽我讓你妹妹找了找,顯還挺帥,有老爹當年的模樣。”
江舟“”
兩個人回到家,一個老破小的社區,江舟家在三樓。
“喲,江家小子放假了成為了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
“快一年不見了吧江小子又帥了,老江,我妗子家有個閨女,年芳19,在發廊上班,改天我把微信推給你,你給你家小子撮合撮合”
本來還有些近鄉心怯的江舟聽到這么熟悉的鄉音也放松了。
江家在小區里面的口碑不錯。
大家也都清楚江振國一個人拉扯一兒一女不容易,而且女兒還坐上輪椅,街坊鄰居的都挺照顧。
回到家,江舟就看到陽臺上,自己的妹妹江曉糖坐在那里,看外面馬路的街道人來人往,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舟道“曉糖還是老樣子”
江振國嘆了口氣“還是不說話,一天說不到一句,對方你王姨經常過來幫忙照顧你妹,但你妹也沒跟人說過話,哎。”
江舟有些憐惜的來到陽臺,“曉糖,你哥回來了。”
木質輪椅上的江曉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江舟把手放在妹妹的頭頂,輕撫了一下,江曉糖抬頭,暗淡無光的雙眸才有了色彩,好像這才接受到了周圍環境信息一樣,“哥。”
兩個人從小也算是相依為命,老爹經常出去干活,家里只剩下二人,江舟自然時刻照顧著妹妹。
妹妹雙腿不能動彈之后,江舟也是經常為此在學校打架,學校的賤人太多,總是嘲笑曉糖,所以江舟幾乎每天都鼻青臉腫的回家,成績也是一落千丈。
這事情之后,妹妹有了孤獨癥,于是休學回家養病。
但江舟寧愿每天打架也不愿意讓妹妹因為雙腿陷入孤獨癥。
身體上的病還有機會治療,但這精神上的病慢慢的發展就是自閉癥,這是一輩子的事。
兄妹兩個在陽臺站了一會,江舟就滿頭大汗的,不知道曉糖是怎么安靜的坐住的。
“來,你哥給你買的新輪椅,牌子的,你哥現在有出息了,這個輪椅等于老爹快兩個月的工資了。”江振國有些卑微的來到女兒面前,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絕對不能提腿啊,腳啊,跑啊這樣的字眼,害怕傷到女兒。
是一種捧在手里怕摔了那種憐愛。
只不過曉糖麻木地換上新輪椅,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說,就像個任人擺布的牽線木偶。
江曉糖從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看到這一幕江舟心里跟被無形之手狠狠揪住一樣。
江舟說“我打算帶妹妹去上海做個詳細檢查,看看有沒有恢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