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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
凌晨兩點半。
南初影視公司的燈火已然準備好通宵的亮著。
新加入公司的編劇江河為了給新老板留下好印象,選擇連續加六天的班。
期間不能戴帽子......
他只有六天的時間能加班......
因為在每周最后一天到來時——他便不再是他!
......
“嘩啦啦......”
掬一捧冰涼的水怕在了臉上,江河又使勁的揉搓了兩下,力道很重,仿佛是故意的一樣。
以至于當他仰起頭,瞧見洗手間的鏡子里面剛出現的那張難堪表情時,他就慌忙解釋:“姐,我不是故意的!絕對不是!”
洗手間里本就渾濁的燈光,忽然變得暗沉起來,
格外陰森。
他注視著鏡子里面投射的那張本該是自己因為工作勞累而憔悴的面孔正一點點被一道冰冷的面容給覆蓋。
那是一張冷艷到讓人窒息的面孔,凌厲到不敢讓人直視的眼神。
那眼神雖冷,卻沒有殺氣。
不然,江河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成為鏡子里這女人下一個被勾走魂魄的對象。
即使鏡子里的女人是自己的親姐姐——名叫江杉。
一個地府新上任才三周的鬼差。
......
論姐姐江杉成為鬼差起因,得追溯到幾周前。
這一切也被作為編劇的江河直接寫進了劇本當中,
那蒼白的紙上是這樣寫道:
【幾周前的一個下午,
臨近黃昏之時。
那天,和往常沒什么區別。
只是事后想想,老天爺是不會讓你輕易感受到他給你留下的暗示。
就好像,我本應該提醒姐姐,前面的十字路口應該放慢一點速度。
擁有著多年駕齡的她所傳達給我的自信,讓我閉上了嘴。
但......
很快,我連眼睛都閉上了。】
......
【我記得那天救護車急促的催命聲。
甚至記得,她躺在我身邊被鮮血染紅的身影。
那天她穿著白色羽絨服。
說是她男朋友送的。
只有鬼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男朋友,至少我是不知道的。
因為在我的認知中,應該沒有什么雄性生物是能看上這姐們兒的!
我只知道那白色被染成了殷紅色。
只知道殷紅色之后,是一片黑色。
沒有聲音的黑色。
許久許久......
漫漫長長......
永無休止的那種......
當我再度瞧見光明時,自然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在迎接“僥幸存活”的同時,我還得接受“姐姐離世”的不幸。
在她頭七之前,我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無論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
直至頭七的那天晚上降臨。
......
我再度被拉回到了那黑暗當中。
我聽到一個聲音。
不。
是兩道聲音。
其中一個是我姐姐的。
另一個又是誰的?
......
我追著那聲音奔跑過去,即使四周是一片黑暗,我依舊在奔跑。
......
“給我一個機會!讓他活下去......”
“代價呢?”
“我自愿成為鬼差......引送亡靈,擺渡黃泉......”
“成交!”
......
從那之后,我和她便共同一個皮囊,我的皮囊。
除了周日是特行日之外,其余時間,只要我不戴上那特制的黑色禮帽,便只會是我自己。
而戴上之后,我就是我姐。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她不曾跟我提起,也不愿讓我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