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子,安爭帶著曲流兮離開宗門,直接到了那藥鋪等著。
那郎中說過,李延年的夫人是極維護丈夫臉面的人,所以帶二公子看病從不在人多的時候來,總是在清晨就到了。所以安爭和曲流兮天不亮就到了藥鋪門外,而郎中為了等李家的人也比往日都要一個時辰開了門。此時天還沒有亮起來,安爭和曲流兮就先進門等著。
不過等了幾分鐘,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年紀的婦人,還有那日安爭見過的小丫鬟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進來。那小男孩臉色很白,但眉清目秀,生的著實漂亮。只是身子太虛,以至于走路步伐都不穩定。
郎中連忙起身:“見過夫人。”
那中年婦人,正是李延年的發妻。她看起來雖然并不顯得很老,但眉宇之間的愁色太重了些。身上穿了一件布衣,有些地方居然還有補丁。街上的人都說夫人深居簡出,但實則是她不舍得添置衣服,身上的衣服過于寒酸不能出門,怕丟了丈夫的臉面。
“這兩位是?”
李夫人看到安爭和曲流兮的時候,顯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起來。她這個模樣,實在不愿意多見人。
“這位是我小師叔。”
郎中實在找不出借口,只好順嘴胡說:“雖然年少,但是家事的關門弟子,醫術非凡。這次恰好經過,聽說二公子的事,特意留下來要為二公子診治的。”
安爭上前一步抱拳道:“見過夫人。”
那小丫鬟看了看安爭:“啊......怎么是你。”
安爭道:“前日實在唐突了,還請姑娘海涵。”
那小丫鬟在李夫人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么,李夫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她倒不是對安爭有什么敵意,而是自己難為情的事被外人知道,她覺得對不起丈夫。
安爭也不多說什么,拉著小男孩的手過來。小男孩顯然有些害怕,不過并沒有抗拒。曲流兮蹲在小男孩身前笑著說道:“別怕別怕,姐姐幫你診脈好不好?”
小男孩點了點頭,把手伸出來。
曲流兮仔細診脈,然后長出一口氣:“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出生的時候受了寒,體內寒濕太重,尋常的藥物入不了那么深。不過日子拖的太久,要想治好一天斷然不行。”
安爭問:“那要多久?”
曲流兮認真的回答:“兩天。”
這一下,連那郎中在內,都傻了那么一會兒。郎中看著曲流兮,用不敢質疑卻不得不質疑的語氣說道:“醫道上我算不得什么天才,但也勤學苦讀幾十年。二公子的確的寒濕太重,尋常藥物也確實不能根治,可他不僅僅是寒濕......”
曲流兮道:“我知道,剛才不說,是因為我以為夫人她們不知道。二公子確實不只是寒濕,他體內還有一種和寒濕完全相悖的病灶......在于丹田氣海,他的氣海之中火氣太盛,而體質寒濕,又內火不斷,以至于身體兩極不斷的互相壓制......”
郎中臉色變了變:“好......眼力,好功力,只是診脈而已,就已經看出這么多的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