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問:“是誰?”
李延年沉默片刻:“是后族蘇家。”
安爭問道:“你不過是一個禮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和后族能有什么矛盾。”
李延年這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后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和大羲有關......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幫我,以后萬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也能讓我妻兒知道以后提防著誰。后族的人做事向來不留余地,他們就算知道我妻兒去了大羲,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因為這其中也牽扯到了大羲的一位大人物。”
安爭的心里一動,他忽然感覺到這件事和自己有關,李延年說的那位大羲的大人物,必然是大羲惠王陳重器。因為這么多年來,大羲只有這樣一個能稱得上大人物的人到過燕國。
李延年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
“那是四年多前的事了,當時燕國和涿國趙國的聯軍殺入永國,將幽國永國的聯軍擊敗,幾乎將永國滅國。后來為了調停各國戰事,大羲派了一位分量很重的人來......大羲圣皇的兒子,惠王陳重器。我本以為,陳重器的到來真的只是為了調停戰爭,可等到陳重器到了之后,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么?”
安爭問。
李延年道:“陳重器到了燕國之后,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也沒有召見永國和幽國的使者,整日游山玩水,哪里是來調停戰事的?而且北方十六國對于大羲來說,不過十六只螻蟻罷了,根本無需派出一位親王親自出面。所以當時我就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后來想著,或許這位親王只是來北方游玩的,順便把十六國的事解決。而且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沒必要親自接見各國的使者,甚至連各國的王他都沒必要見。”
“他只需要派人帶著自己的口信過去,十六國哪個國家敢不聽從大羲的調停?”
李延年又喝了一杯酒,看著安爭:“直到有一天,我負責引領著陳重器在燕山游玩,陳重器忽然失蹤了。”
安爭的眼神一凜,他知道陳重器的失蹤正是和自己的到來有關。
李延年道:“當時我們全都慌了,整個禮部都亂做了一團,到處派人去找。結果找了五天也是音訊全無,到了第六天忽然接到了書信,說是陳重器已經離開了燕國返回大羲了。”
他倒了第三杯酒,再次一飲而盡:“不對勁的地方就在于,那樣一位大人物失蹤了,燕王居然一點兒都不著急。禮部這邊已經急瘋了,幾次面見燕王,燕王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但卻敷衍了事。按照道理,陳重器和他的隨從全部失蹤,燕王必然會調遣全部高手搜尋,但燕王的命令是......兵部,刑部,大理寺和天極宮的所有高手,一律不準輕舉妄動,誰膽敢私自出方固城,殺無赦。”
李延年看了安爭一眼:“你說奇怪不奇怪?”
安爭點了點頭:“確實奇怪。”
但安爭心里明白,燕王下令所有高手不準離開方固城的時候,正是從大羲來的那些高手伏擊自己的時候。
李延年繼續說道:“本來事情到了這,有陳重器的親筆信過來說已經返回大羲就可以告一段落了,雖然奇怪,但畢竟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而我,也根本不會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