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會覺得,原來武院里的這種污穢,尚書大人是不知道的。如果尚書大人知道了,早就已經把這些污穢的事一掃而光。”
安爭道:“朝廷為什么重視這件事?因為鬧大了,鬧大了的不是我,而是民意。朝廷里那些大人物就算再看不起百姓,也不敢不顧民意。而當大人在百姓之中的聲望達到了頂點,難道朝廷會傻乎乎的把大人從兵部趕出去?雖然我初到方固城,也知道針對大人的是誰。太后就算再迫不及待,也要想想罷免了大人你,軍方會是什么態度。”
“我聽聞朝廷新增加了一位大將軍蘇縱,是太后的弟弟。太后這樣做,當然是想把軍權搶過去......然而,她真的敢一下子就觸怒軍方所有的人?大人想想,若是您倒下了,那么兵部的其他人會不會都被太后清除出去?這不是大人您一個人的榮辱,而是軍方的榮辱,所以大人您多慮了,朝廷不敢動您。”
安爭聳了聳肩膀:“如果我猜的沒錯,燕王和太后會在朝會上嚴厲的批評你,也僅此而已。噢......沒準會罰沒您兩年的俸祿。”
郝平安的臉色變幻不停:“你這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安爭道:“武院,一個干干凈凈的公平的武院。”
郝平安直視著安爭的眼睛:“你沒有私心?”
安爭正義凜然:“沒有!”
郝平安一揮手:“扯淡!”
安爭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郝平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因為昨天的事對不對?因為昨天我沒有答應你的事,因為武院拒絕了女子參考,你就想給武院一點顏色看看對不對?!”
安爭還是不說話。
郝平安站起來,快步走到安爭面前:“你這樣的性子,我如何敢用你!一旦將來我有什么讓你不滿意的,你立刻就會想辦法報復我!”
安爭搖頭:“大人覺得,我真的是在報復?”
安爭站起來,向后退了一步俯身抱拳:“大人,現在大燕之內,還有多少青壯的漢子愿意從軍?因為誰都知道,現在邊疆連年有戰事,去了邊疆就是九死一生。死的都是什么人,死一千個士兵也不會死一個將軍,所以他們寧愿逃避法令,跑去深山隱居,也不愿意從軍。”
“因為朝廷只知道索取,而不知道賦予。這種賦予,哪怕僅僅是口頭上的朝廷也極為吝嗇。讓青壯從軍,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沒有應有的未來,還面臨九死一生的環境,誰愿意去?”
“朝廷要變,始于武院。”
安爭站直了身子大聲說道:“改變武院考核招收學生的比例,讓更多的寒門弟子可以有這個機會。非但對武人如此,對文人也如此。武院雖然很大,但太單一了。文人愿意從軍者,難道就是少數了?不能修行不懂武功之人,就不能領兵了?”
“據我所知。”
安爭看著郝平安的眼睛說道:“南方大羲,有軍十六,其中左武衛大將軍蕩軍機就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但能決勝千里之外。讓文人入武院,會給那些出身平微的人多一些希望。然后就是兵部的改變,嚴肅軍紀,嚴查邊疆來的考生有多少人遭遇了不公平,把這些失去了機會的人找到,請回來,再給一次機會。”
郝平安道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的輕巧,人力物力財力,如何解決?兵部本來就缺人,抽不出人手去尋找那些遭遇了不公的考生。兵部也缺錢,撥款還沒到,邊疆的士兵軍餉都還沒發!”
安爭回答:“我不缺錢,如果這件事可以做,尋找這些人的費用我出,十萬兩夠不夠?不夠的話三十萬兩夠不夠?”
安爭看到郝平安眼神一亮,他往后退了一步:“大人可別想殺人滅口再霸占我錢財的事,我有錢,是因為我的眼睛。我能夠鑒別出來很多東西,包括靈石,法器,珍寶。不然大人以為我的錢是怎么來的?如果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去聚尚院問問。”
郝平安當然知道,因為聚尚院本身就有軍方背景。其實安爭和聚尚院的所有過往,老早就已經寫在了紙上出現在他的書桌上。
安爭見郝平安的態度有所松動,繼續說道:“這件事對于挽救現在的聲譽來說,應該是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兵部的形象雖然一直說不上壞,但對于百姓來說也說不上多好。通過一件事反應出武院的弊端,然后兵部雷厲風行的解決掉,同時宣布對百姓開放更多的可以從軍的方式,我都覺得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宣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