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道:“天境分成兩種,大天境和小天境。放眼整個天下,能夠達到小天境的修行者只怕也沒有三十個。就算有不少到了那個高度人不愿意入世,自己潛心修行,隱居于某處。把這些人都算上,也未必超過五十個。而大天境的修行者......據我所知,卻也僅僅是懷疑著可能只有一個。”
“誰啊?”
“大羲的圣皇,陳無諾。”
杜瘦瘦咽了口吐沫:“大天境的修行者,天下唯一......怪不得大羲那么強大,圣皇天下無敵,只這一點就可保大羲江山穩固。”
他問:“你見過大天境的修行者出手嗎?”
安爭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杜瘦瘦訕訕的笑了笑:“你不是天授者么,就算沒見過應該也知道吧?”
安爭搖頭:“我沒見過大天境的修行者出手,不過倒是知道一個大羲小天境強者的傳說。大約三十年前,大羲南疆的蠻族叛亂。九溝十八寨的蠻族史無前例的團結,選舉出蠻王,然后封鎖了山道,宣布脫離大羲。當時大羲的圣皇陳無諾指派圣麟將軍之一的胡牧魚帶兵去平叛。南疆的蠻族仗著有險惡的臧璐河,并不認為大羲的軍隊能夠攻打過去。”
“臧璐河很寬,河水很急,而且白天有妖獸出沒,晚上有瘴氣浮于河面,想要渡河比登臺還難。當時蠻王阿比合站在臧璐河對面叫囂,說若是大羲的軍隊只要能過去,他就投降。圣麟將軍胡牧魚以馬鞭斷河,河水一炷香的時間不能復合,上游一側的水形成水壁,最高處有數十米。大浪向蠻人那邊席卷,蠻人損失慘重。”
“胡牧魚帶精兵八百渡河,八百人破蠻兵三萬。蠻王阿比合跪地求饒,說愿意歸降。他說蠻人重諾,說了大羲的軍隊能渡河就偷襲,他愿意履行承諾。胡牧魚搖頭,不受蠻人投降,斬殺蠻王于臧璐河河畔。他帶兵深入叢林,走一路殺一路,蠻人人口銳減三成,九溝十八寨的所有番主不得不求饒,愿意獻出蠻族至寶神月鉤。自此之后,蠻人再也不敢造反。”
安爭的話說完,杜瘦瘦一臉的心馳神往:“投鞭斷河......好霸氣。”
古千葉的小嘴巴張大,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我的族人一直以為,十六國的修行者已經很可怕了。這樣看來,十六國的修行者和大羲的修行者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安爭道:“大羲太大,所以修行者多些實力強大些也是可以理解。大羲有四個圣麟將軍,我只聽說過胡牧魚的事,至于其他的三個是否也到了小天境,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人曾經說過,到了小天境的強者可移山填海,所以投鞭斷河自然輕而易舉。可實際上,哪有那么離譜。真要是可以移山填海了,還要大軍做什么,一個人去就足夠了。”
杜瘦瘦道:“即便不能,以胡牧魚那樣的實力,一個人殺過去,還不是能把蠻王殺掉。”
安爭道:“小天境的修行者也不是不死不滅,一個人的力量就算再強大,終究有窮時。你不要小看蠻人,當時為什么胡牧魚要帶著八百精兵過河?因為他忌憚蠻族的血獸陣,所以他以八百精兵破陣,而他只追殺蠻王。”
然后他笑了笑,有些不易察覺的苦澀:“大羲明法司的首座也是小天境的強者,還不是已經被人殺了。”
杜瘦瘦立刻說道:“不許你胡說八道,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是我的偶像,是我的目標,他那樣的人怎么可能輕易被殺?”
安爭笑道:“沒死沒死,你說沒死就沒死。”
杜瘦瘦看向天空,眼神之中都是向往和敬畏:“當初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我最喜歡聽的就是那些旅人帶來的關于明法司的傳說。在我看來,明法司的首座就是人間正義公平的象征,是天神的化身。那個時候,我幻想著有朝一日也要去大羲,成為他的手下,和他一樣為民除害,鏟除所有的罪惡和不公。”
安爭道:“你跟著我也一樣。”
杜瘦瘦瞪了他一眼:“你不能和他比!”
安爭聳了聳肩膀:“你說不能就不能咯,你開心就好。”
杜瘦瘦認真起來:“安爭,你要有敬畏!”
安爭心說我敬畏自己干嗎,但他使勁兒點頭:“從今兒開始,我敬畏還不行?”
杜瘦瘦這才放過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他就是我認為的英雄。我記得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一個浪跡天涯的老旅人說過。這個世道諸人諸事大多險惡骯臟,就像一股洪流卷帶著泥沙奔涌。而明法司的首座,就好像一艘戰艦,在這洪流之中逆向而行。有人說,他做的都是除逆之事,可實際上,他才是真正的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