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沒笑,還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他沉思,當然不是因為安承禮的威脅,而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契機。他之所以來方固城,是因為有兩件事必須解決。第一件事是葉大娘,已經從天牢救出來,雖然還沒有安排好退路算不上完美解決,但畢竟已經告一段落。第二件事是關于安爭自己的,他要報仇。
有人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最讓人無法釋懷的。其實還有一種更讓人無法釋懷的,那就是自己被殺了......這就是一個悖論,自己被殺了,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安爭被殺了,但他沒死。所以他的報仇的愿望更直接也更熾熱,那就是為了自己。
他現在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曾經的摯友大羲親王陳重器,可陳重器是主犯,還有很多從犯。安爭要報仇,就要一點一點的來,一個一個的找。
他的實力還不行,還不能去大羲。但是他可以查出來燕國都有誰參與了那件事,然后找到一個除掉一個。
現在安承禮代表沐長煙來說了這些話,從態度上來說當然是對安爭的威脅,可安爭接受了......因為他同樣需要這樣一個身份來追查當年的事。
安承禮見安爭始終不說話,他笑了笑后繼續說道:“男人硬氣一些當然沒問題,我雖然已經不算個完整的男人,但也知道骨氣這兩個字對男人的重要性。一個男人若是沒了骨氣,那還不如一條為了肉骨頭去撕咬的狗。可是安爭,有骨氣和有未來并不沖突。我之前說的話似乎是有些不太好聽,然而正因為我想和你推心置腹才會說這些話。若是對別人,我只需要給他勾勒出一個美好的未來就夠了。”
“對你不一樣,你很重要。若你認為現在就答應了我的話,對你來說是一種沒骨氣的表現,那么我給你時間考慮一下,不急。”
他站起來,放下茶杯:“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一包一斤三千芽的蓮心。”
安爭笑著道謝:“若是喝上了癮,再也喝不慣我自己這苦茶可怎么辦?”
安承禮道:“到你喝慣了蓮心,喝慣了大紅袍的時候,你難道還不知道怎么辦?”
安爭也笑起來:“安公公慢走。”
安承禮點了點頭,緩步走出房間。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安爭一眼,然后問:“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實力很強的藥師,還是個女孩子?”
安爭皺眉。
安承禮指了指安爭身上的繃帶:“丁婉秋的實力很強,你的傷似乎影響不大,所以你家里應該有一位很強的藥師。至于為什么我知道是個女孩子......因為那蝴蝶結打的很漂亮。”
安爭看了看,不由得苦笑。
安承禮出門之前,安爭忽然問了一句:“李昌祿夠不夠?”
安承禮問:“什么夠不夠?”
“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