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九歌問:“為什么?李昌祿和這個女人,可都不是什么好鳥。”
安爭搖了搖頭:“有些底線,終究還是不能去碰的,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將來做這樣的事就會習以為常。”
鐘九歌道:“那只好慢慢打聽消息了。對了......你說要建貨行,打算怎么運作?”
安爭道:“這個不難,我回頭去兵部說一下。兵部往南疆運送物資的車隊本來就不夠用,征調的民間馬車也不夠。我讓曲瘋子在做貨行的掌柜,為兵部往南疆運送物資。但曲瘋子做事不夠底細,這個貨行暗地里還要你來主持。”
鐘九歌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只要明面上的東西理順了,其他的都好說。”
安爭站起來:“事不難,我也信得過你。但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說......我所撥給你送去邊疆救治安置難民的每一個銅錢你都不能碰,碰一個我就殺了你,那都是救命錢。”
鐘九歌道:“老板,我也有底線的。那些闊太太們的銀子不賺白不賺,但這個錢我不敢貪,就算不怕死,也怕做惡夢。”
安爭笑了笑,拍了拍鐘九歌的肩膀:“親兄弟明說話,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鐘九歌送安爭出了鋪子,看著安爭離開的背影,鐘九歌覺得到現在為止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安爭,也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每一次和安爭對視的時候都會覺得,那雙眼睛可以看穿一切。所以他也無法理解自己,修行千門騙術這么多年,為什么在安爭面前連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安爭和鐘九歌聊天的時候,在天啟宗里,小七道收拾好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小水壺,一個小背包,背包里面放了些銀子和零食,然后意氣風發的出門了。
葉大娘站在房間門口目送孩子,眼神里都是欣慰。
“你小心些。”
她喊了一聲。
小七道也沒回頭,擺了擺手:“放心吧娘親,安爭哥哥說我已經長大了,所以要變得堅強和成熟起來。安爭哥哥說我要熟悉這座城,安爭哥哥那么多事要做,所以我必須靠自己。我這段時間每天都自己出去轉轉,不會有事的。”
他已經連續好多天出門熟悉方固城了,所以葉大娘也沒有多擔心。看著兒子小小的但挺拔的身影出了大門,葉大娘也轉身回到房間。在進門的時候,她抬起頭看了看房間門口上掛著的那面酒旗。然后她想到了那個在自己人生之中至關重要的男人,和那個男人臨死之前的囑托。
那酒旗是他送的,是他千辛萬苦求來的。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若是當初他自己留下這面酒旗的話,借助酒旗里那驚世駭俗的劍意,殺出方固城浪跡天涯應該不難吧。可是他在生死存亡的最后時刻,選擇把酒旗留給了葉大娘。
“孩子長大了,越發的像你。”
葉大娘抬著頭對酒旗低聲說道:“我會聽你的囑托,不讓他為你報仇,也不讓他參與大燕的事。等到我身體恢復,我就和安爭告辭,帶著小七道離開這里。我們會循著當初我和你一起走過的那些路走一走,告訴小七道當初他的父親都到過什么地方,他的父親又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古千葉看著喃喃自語的葉大娘有些傷感的說道:“一段感情到底能把一個女人影響到什么地步?看看葉大娘就知道了。即便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她始終都忘不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