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繼續向前,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當安爭從老者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老者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淡淡的紅線。一秒鐘之后,紅線逐漸變大,然后啪的一聲裂開,一股血如瀑布一樣從脖子的斷口噴涌而來。那顆蒼老的人頭從脖子上掉落下來,落在臺階上滾出去很遠。
安爭身后,那些原本潮水一樣沖過來的人戛然而止,茫然的站在那,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么。
安爭邁步進了城主府,他不知道還能不能追上周深。周深早已經不是安爭曾經熟悉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安古城城主了,那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披著人皮的魔鬼。
讓安爭有些意外的是,周深并沒有逃走。當安爭轉過前院繞過一排房子之后,就看到了站在一株桃樹下的周深。
一個對著桃樹在哭泣的周深,一個陌生的周深。
他看到安爭走過來的時候,臉上和眼睛里還都是淚水。安爭在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破壞了周深心目之中的那種完美世界,所以他才會哭泣?
周深手里端著一杯酒,緩緩的灑在地上,然后他跪下來,鄭重的磕了幾個頭:“諸位,走好。”
他磕過頭之后站起來,轉身看向安爭。
“我一直以為,將來殺我的一定會是他。直到有一天,我聽說他死了。雖然只和他有過短短幾天的接觸,但是我相信我們是同一類人。我知道我一定會和他成為朋友,甚至兄弟。因為我們有著一樣的理想,和一樣的認知。直到他死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這個世界是容不得我們這樣的人的。”
他看著安爭的眼睛:“很像,真的很像......”
周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在安爭面前就那么坦然的坐了下來,他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取出來一壺酒,一仰脖灌了一大口。酒水順著他的下巴和脖子往下淌,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服。
他喝了酒,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呼吸。”
他看著安爭,然后笑了笑,那是安爭無法理解的笑容。
“問你一個問題。”
周深低著頭看著手里的酒壺,眼睛里最后一滴眼淚落下,恰好是滴在酒壺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你可知道,剛才我為什么要轉身走進這個院子,為什么要下令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必須將你殺死?”
安爭沒有回答。
周深道:“難道我不知道,憑他們是殺不了你的?這些年我下令不準安古城外的修行者定居于此,也不允許安古城出現任何修行宗門,這城里所有的修行者都在我這,都是我的手下,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他們都該死。”
他抬起頭:“謝謝......現在你就差一個人還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