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諾站起來,連說了兩句放屁這樣粗話的圣皇其實是顧久兮從來沒有見過的圣皇。在她看來圣皇從來都是那么有風度,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男人能比得了他。正因為如此,顧久兮也沒覺得圣皇陛下說兩句粗話有多么不文雅。
“去查吧。”
陳無諾站直了身子,像是有些疲憊:“這件事圣堂不用插手,明法司已經調入仙宮了,就由你來查。軍隊之中,所有圣殿將軍麾下的精銳,只要你信得過的都可以調遣,誰不服你就辦了誰,朕給你做主。”
“臣,從來沒有查過案子。”
“誰叫是你第一個來了?”
陳無諾擺了擺手:“去吧,現安排人把尸體都收走,擺在這百姓們看了會害怕。這件事不會太難查的,因為知道朕今天會出皇宮的人本來就不多。”
他往回走,走了幾步又站住:“你可知道,朕為什么要讓你查?真的是因為你第一個到了的緣故嗎?”
顧久兮:“臣......不知道。”
陳無諾搖了搖頭:“其實你知道的,朕用你當然不是因為你第一個到了,而是因為朕在乎你,也信任你。”
說完這句話陳無諾就走了,而顧久兮的肩膀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朕在乎你。”
這四個字在顧久兮的腦子里如同雷鳴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她的神經。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崩潰,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有些眩暈,想站都站不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大一會兒,她才能勉強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可是再看的時候,哪里還能看到圣皇陛下的影子。
她是一個女人,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一個女人,就無法阻擋陳無諾說出我在乎你這四個字的巨大誘惑力,甚至致命。
皇宮,大殿之中。
換上了圣皇服飾的陳無諾一臉平靜的坐在寶座上,看著下面跪滿了的人群。他的臉色平靜,眼神也平靜,看不出來一丁點的憤怒。下面跪著的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呼吸。這件事之惡劣,誰都清楚會帶來多大的影響。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金陵城之中,居然有人敢行刺圣皇陛下。
雖然做出這件事的人無疑是個傻逼,但這樣的傻逼事沒準能讓金陵城血流成河。
“沒人要說點什么?”
陳無諾抬起手指了指下面那些人:“看看,朕的肱骨之臣。看看,朕的子孫后代。看看,大羲的棟梁支柱都在這了。朕每一次上殿的時候其實都有一種自豪感,這么多人中才俊都是朕的臣子,朕心里覺著安慰。你們這樣的人,隨便放出去一個就是封疆大吏,就是江湖上的一方豪杰。可是朕今天有些失望......為什么你們沒有一個人有膽量站出來,說這事是我干的?”
不等下面的人有什么反應,陳無諾站起來說道:“朕知道,朕怎么會不知道?當然不是你們干的,你們都是朕信任的臣子,你們怎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清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證明的。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轉身離開大殿:“朕突然不想看到你們了,在你們清白之前。”
他說了這樣一句讓人心里發寒的話,然后就走了。
所有人抬起頭的時候,似乎都看到從那寶座上忽然有一條血液瀑布噴涌下來,那血浸透了每一個人的衣服。他們被卷入了血湖之中掙扎著,卻沒有一個人掙扎的出來。
親王陳重器臉色白的可怕,他忽然有一種末日來臨的錯覺。
殺手不是他派去的,他沒有那么白癡。
那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