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之后轉身看向安爭,然后雙手抱拳附身一拜:“多有得罪,周丁六做事直接也愿意解釋什么,是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愿意聽他的解釋,干脆就不解釋了。但道宗行事,從不做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只眼睛我都是要帶走的。我挖了你的左眼,賠給你我的左眼。”
然后他單手指天:“臨”
一個字。
安爭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緊跟著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天空之中降落下來,就落在安爭的肩膀上。那力量之大,以安爭現在的實力境界和他那強悍的體魄都擋不住。就好像十萬大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身上,他的力量再大,修為再強,也擋不住那十萬大山的重量。
轟的一聲!
安爭的腳下突然開始下陷,兩條腿一瞬間就沒入了大地之中,一直下沉到了膝蓋位置。安爭的脖子微微向前,后背上的力量壓的他骨骼都在發出一陣陣的聲響。
“給我滾!”
陳少白和齊天同時出手,鐮刀和鐵棒一左一右朝著于白發攻了過去。
“兵”
于白發又說了一個字,語氣依然很輕,但是前后這兩個字的意境卻既然不同。第一個字,厚重而沉穩。第二個字,殺伐之氣極重。一個臨字,安爭如身背大山,寸步難行。一個兵字,陳少白和齊天兩個人同時向后飛了出去。
兩尊金甲天神突然出現,分別攻向陳少白和齊天。那兩個金甲天神實力強大的可怕,以齊天他們兩個的修為居然被逼的節節后退。不管他們怎么出手,那兩個金甲天神好像是萬古頑石所做,根本就打不壞。
安爭被困住,齊天和陳少白卻根本不可能過來救他,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噗的一聲,于白發噴出來一口血。
他緩緩的抬起手擦去自己嘴角上的血,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安爭:“臨,是縛術。兵,是戰術。都是向天借力,是天威。你天賦很好,也道宗也有緣。我知道奪人眼球這樣的事說出去太兇惡了些,但卻不得不做。我非但會賠給你一只左眼,還會將我這些年在道宗所悟都匯聚于那左眼之中一并給你。我這個人做事從不道歉,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但是近日,縱然有所補償,還是要說一聲抱歉......”
他一步一步走,每一步下去,腳印都很深。
他一邊走一邊咳嗽,一邊走一邊吐血:“真是很麻煩啊......這是無上道術,力量真的可怕。可正因為這力量可怕,所以我自己都承受不住。若是正常修行,我自己算了算,我當有三百七十年壽命。可我修行九字真言,借天地之威,怕是連一百年也活不了。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九十九歲......我身后看起來那個比我還老的家伙,哈哈......其實是我師弟,比如入門要晚十五年。”
“他說人缺什么就想得到什么,我想多活幾年,所以就讓自己容貌年輕些,可惜白發一頭。我這是胡亂說了些什么......這是我最后一次以九字真言借天地之威,我沒有弟子傳人,這道術怕是要失傳了。所以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換了我的眼睛,你就得了我的真傳,這事是強人所難,但是我感覺很爽......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東西,一樣的追求。”
于白發的腳步越發沉重起來,每一步都在咳血:“真是太麻煩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安爭面前,然后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像是鉤子一樣去抓安爭的左眼:“會疼,會恨我,但終究會過去。我還給你的左眼之中,有我的一生。道宗為守護百姓做過什么,你也能知道一二。你不知道你這只眼睛有多可怕,我知道。我不能讓任何意外發生......對不起。”
手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