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判官只有在初一這天才會到極樂界,因為那是曾經府君必來的日子。這個人對府君的感情很特別,像是兒子對父親那樣的敬畏,又像是兄弟之間的性命相托......這是他固執的一個習慣,所以今天夜里他應該不回來,明天一早必然會到。”
安爭眼神一亮:“所以,鬼使黑監擔心他自己打不贏咱們,必然會去找邪靈判官,明天早上,大軍就會到來。”
“就是這樣。”
安爭一把拉住陳重器的手:“咱們走!”
“去哪兒?”
“去抄家。”
陳重器雖然還沒有明白安爭想了些什么,但他卻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對于安爭有著無限度的信任和愧疚,大不了就是死在安爭前面罷了,再還他一名。陳重器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若到時候情況緊急,自己就主動挑戰邪靈判官,只要自己徹徹底底的死了,安爭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他會為自己報仇,但首先要活著。
所以陳重器看起來稍稍有些輕松,不過是再死一次而已。兩個人之間涉及生死,第一次是安爭不遠數萬里跑燕北滄蠻山救他。第二次,是他在西北鳳凰臺服毒自盡。這是第三次,可是陳重器覺得自己再死幾百次也換不清欠安爭的。
骨龍再次騰空而起,坐在戰車里,安爭指了指黑城的方向:“不要急,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能飛到黑城就行。現在黑城必然兵力空虛,所有的鬼使都會集結起來明早攻打極樂界。所以黑城是空虛的,咱們現在過去,等到天一亮就動手,將黑城掀翻了。鬼使黑監的東西不一定都帶著,咱們先去抄個家。”
陳重器:“你學壞了......”
安爭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哦......我離陳少白遠點。”
“什么?”
“沒事......”
安爭扶著戰車看向外面:“把黑城掀翻了之后就去判官殿,看看判官大人都藏了些什么好東西。再把判官殿掀翻了之后,只怕那兩個人就會瘋了。”
“然后呢?”
“這樣死起來才不會那么虧啊。”
安爭回答的理直氣壯。
陳重器無奈的嘆了口氣:“原來你的計劃就是不要死的那么虧......不過,想想倒也是這么回事。”
他看到安爭的手指在一個一個的縮回去,似乎是在計算什么。
“你在干嘛?”
“算我還能堅持幾個時辰。”
安爭深吸一口氣,看向陳重器笑了笑:“其實我挺怕的,真要是永遠離不開地獄了,小流兒可怎么辦。不管是胖子,陳少白,猴子,甚至是和尚我都不擔心,唯獨擔心小流兒。所有人沒了我還有別人照顧,小流兒沒了我,可怎么辦?”
陳重器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所以,趕緊干他娘的。”
安爭將那口氣吐出去:“干完回家。”
初一的地獄也沒有圓的月亮,更沒有圓的太陽。所謂日夜更替,也僅僅是天色稍明稍暗而已。在地獄有個標志性的建筑叫做獄晷,象征著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