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聲音平淡的說了四個字。
安爭走到他對面,那個人連頭都沒抬,似乎桌子上的酒菜比安爭重要多了。桌子上沒有一個素菜都是肉食,他的吃相并不好看,狼吞虎咽,吃的嘴唇上都是油,兩只手上也是。他不用筷子,而是用一柄極為鋒利的小刀割肉,手捏著送進嘴里。嘴里塞的滿滿當當,然后一大口酒沖下去。
“為什么要殺這些人。”
安爭問。
那人抬起頭看了安爭一眼后繼續低下頭吃肉,他四方臉,留著短須,看起來面容冷峻,眼神有殺意。
“明明是你殺的。”
他一邊吃肉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若你不走進這里,他們就不會死。雖然我沒有問出來什么,也不確定他們和你有什么關系。可你接觸過他們,他們就該死。”
他把戰甲下面的衣服翻出來擦了擦手,然后將酒壺里最后一口酒一飲而盡。
“你不該回來的。”
他說。
安爭嘴角勾了勾,那是他動怒的表現。
“你也不該。”
安爭看著那個人身邊的短戟:“你是大魏的人?”
“嗯?你居然知道。”
那人坐直了身子,酒足飯飽之后小腹微微隆起,從他面前的盤子來看這短短片刻,他最少吃了四五斤肉下去,喝光了四壺酒。而在這期間,他還殺了六七個人。
“我知道,所以才說你更不該回來。”
“我在哪兒都一樣。”
那人拍了拍肚子,將旁邊的筷子折斷剔牙:“先生說,讓你活著但不能讓你身邊的人活著。他說你是一頭猛虎,只要你能歸順先生,你這頭猛虎就能為先生做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我覺得先生說的有些夸大其詞,你若是猛虎,我是什么?我名字里剛好有個虎字,我叫典虎。”
“先生還說,若是要讓你屈服,就得讓你害怕。他說你的牽掛就是你的弱點,你有太多在意的人,這些人都是你的命門。多殺幾個,才能讓你明白你的命門始終都在先生手里攥著。若是你歸順,那么剩下的人可以用來繼續威脅你。若是你不歸順,那么就讓你最后一個死,在活著的時候日日感受親人被殺的悲痛。”
他抬起頭看向安爭的眼睛:“但我覺得先生這樣做太麻煩了些,我的辦法更直接更有效。我來打服你,若是打的服最好,若是打不服失手把你殺了,那你就是個廢物,不值得先生那么在意。”
他伸手撫摸自己的短戟:“太久沒有對手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安爭笑起來,笑容之中有些冰冷的殺氣:“你不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