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蘇瀾郡刑名府。
一身布衣的朱校檢緩步走進來,天已經快黑了,門外大街上的行人已經逐漸稀少。蘇瀾郡刑名府上上下下幾百個人都在院子里站著,看到朱校檢走進來后整齊的俯身一拜。
“恭迎緝事司檢事大人。”
朱校檢嗯了一聲,掃了他們一眼:“人關在哪兒呢。”
刑名府提督連忙回答:“回檢事大人,關在水牢里,剛剛用了刑。”
“你們都散了吧,我有幾句話要問他,誰也不許打擾。”
眾人全都散去,朱校檢一個人走進水牢,打開門,里面的光線更昏暗。依稀可以看到石壁上用鎖鏈綁著一個人,鎖鏈已經穿透了肩膀,那人看起來奄奄一息。
“還挺能扛著的。”
朱校檢坐下來,看了看那人。因為光線太昏暗,而且那人的頭發披散下來蓋住了臉,所以也看不清楚那個人長什么樣子,不過這個人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勢,哪怕被折磨成了這樣也依然有一種讓人很不理解的氣勢。就好像他被掛在那,也是一個曾經統治世界的王者一樣。
“刑名府的人說,不管怎么問你,你都不肯說自己是誰,從哪兒來的。他們懷疑你是九圣宗那邊派過來的奸細,你只說自己不是,還說不知道什么九圣宗?”
他翻開面前桌子上的卷宗,挑亮了油燈后一頁一頁的仔細看。
“你說,你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所以刑名府在給你的問案記錄上寫的是你受了刺激,人已經神志不清。可是在我進門的時候你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你那個眼神,絕對不可能是神志不清的人。我覺得你很熟悉,但我確定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所以剛才我一直在考慮,為什么我會覺得你熟悉。”
“終于,我還是想明白了一些。我叫朱校檢,在這里認識我的人不多。冀州有四宗三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再往東南的青州有三宗三君,現在只剩下三宗兩君。我父親叫朱明匱,也就是青州逍遙君。他兵敗被擒住的時候我也一起被抓了,明成君袁煒負派人折磨審問他的時候,故意把年少的我放在一邊看著,想給他施加壓力。那個時候我父親也和你一樣,這樣披頭散發的被掛在墻壁上,他的氣度,就和你現在的氣度一樣。所以刑名府的人不相信你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我信。”
他站起來走到那個人身前,用鐵尺撩開那個人垂下來的亂糟糟的頭發。
“既然你不是九圣宗的人,那么也就沒必要對你繼續這樣用刑。你說你是什么......大羲圣皇?”
那個人猛的抬起頭,兩只眼睛里精光四射:“朕就是大羲圣皇!朕是陳無諾,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陳無諾!朕是千古一帝,朕的大羲萬古不滅!”
朱校檢搖了搖頭:“你還是沒看清楚你現在所處的環境,就算你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王,在這里你就是一個階下囚。不過你可以放心,從現在開始刑名府沒有權限再對你做什么了,你歸我管。君上已經下令,將你帶到燕城去,他也想看看你是個什么樣子。”
“朕不是階下囚......朕永遠都不會是階下囚。”
陳無諾嘶吼著,眼睛里都是兇光。
“就算你曾經是王,現在也差不多廢了吧。”
朱校檢搖了搖頭:“怪可憐的......我當初有君上派人營救,你呢,誰來營救你?好好歇著吧,下個月你就到燕城了。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明成君袁煒負是一心要殺了我的,而君上未必殺你。你的天賦不錯,可能還會有所作為。”
他拍了拍陳無諾的肩膀:“給你一個我當初在監牢那么久才得來的教訓......別太嘴硬了,吃虧的是自己。”
他轉身出去,陳無諾整個人好像個雕塑一樣掛在那,眼神里都是憤怒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