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將包子錢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氣,拎著刀舉著傘走出包子鋪。
“你得罪的人很多吧。”
老人看了看雨來亭那邊遍地的殘尸,忍不住微微搖頭,他轉身走到桌案前開始和面,一邊揉一邊說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么那么少的恰到好處嗎?”
“不知道。”
“因為有太多人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老人的動作看起來很美,所以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個如嶙峋怪石般的老者,身上穿著補丁套補丁的衣服,偏偏做事的時候帶著一種誰也不能阻止也掩飾不住的美感。這就好像浪子尋花,刺客殺人,都有一種難以理解的美感。
安爭腳步一停:“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恰到好處那么少,是因為太多人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這句話說的好,好的讓人想喝酒。”
他看了一眼雨幕之中逐漸出現的人群,忍不住嘴角勾起笑容。
“你看,他們都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老人緩緩道:“還得十幾分鐘才能熟。”
安爭走到包子鋪門口站住,看了一眼手里已經砍出來缺口的長刀。
“我等。”
他將雨傘放在門口,看著洶涌而來的人群,嘴角帶著冷笑。
“朱校檢......你讓我失望了。”
安爭喃喃自語了一句,沒有注意到身后老人聽到這這句話之后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老人的眼神里有些很復雜的東西一閃即逝,似乎有些話想說,又強行忍了回去。他拿起煙斗點上,使勁的嘬了一口,眼神飄忽。
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走到安爭面前,眼神里除了仇恨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你怎么還不死?”
他看著安爭問,語氣如刀。
安爭看著他笑:“你們來了這么多人殺我,最終卻寄希望于我自己死?這樣說來的話,你們很不自信。你身后還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刀,你盡可以試試的。”
安爭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來!”
雨幕之中,人群分開,一個身穿勁裝的少女大步走來。她眼神冰冷,隨手將油紙傘扔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安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