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走到朱校檢身邊,順著朱校檢的視線往前看,就看到了大廳正中那個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很大,差不多占地幾十米。像是一顆只剩下半截的樹,所以枝杈生長的很野蠻毫無規律。可實際上那不是什么樹,每一根枝杈都是一個活死人。
數不清的人赤身**的堆積在那,半截巨大的木樁一樣,伸出來的手臂就是這樹的枝條。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千絲萬縷的東西連接著正中那個好像吊死在那的男人,可他根本沒死,而是眼睛陰冷的看著安爭和朱校檢。
差不多有幾百個人堆在那,所有的絲線一般的血管都連接到正中那個老者身上。他的身軀異乎尋常的高大,差不多有將近三米,然而枯瘦的樣子像是被人直接拉長的,原本一米多拉到了三米的長度,所以那樣子丑到了極致。胳膊腿像是那種細竹竿,關節黑乎乎的,十分惡心。
“這就是那位肖曉生的本體了吧。”
安爭問了一句。
朱校檢點了點頭:“怪不得咱們這位谷主大人常年閉關,原來是出不去了。他把自己做成了血人的本體,靠著這些東西的連接來控制著所有血人。想當初那個風度翩翩一身儒雅書卷氣的藥王谷谷主,曾被君上視為知己的人,現在變成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真是諷刺。”
安爭問:“血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群敗類的癡心妄想罷了......他們想創造出一支近乎不死的大軍,有了這樣一支大軍,不管是自己反對君上還是投靠九圣宗,都不是什么難事。看到那些人了嗎?都是靈族的人,幾百個啊......靈族的人口本來就不多,據我說知最多不超過一千人。也就是說,幾乎半個靈族都被堆在這了。靈族的血脈之力可以融貫萬族,所以本當做了血媒。”
朱校檢看著那人:“肖曉生,你真的好丑啊。”
好像被無數條細小鎖鏈掛在那的老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也覺得好丑,可是沒有辦法,你若是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沒準就能恢復原來的樣子,哪怕不能恢復到那個樣子,也不會如現在這樣的難看。我想到了君上遲早派人來殺我,但沒有想到會是你......你心口上的傷,好了沒?”
朱校檢下意識的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心口位置:“差不多了,當初若不是你救我的話,我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其實你應該想到的,最先查到你的人,一定是我。”
“為什么?”
他問。
“君上對你那么好,言聽計從,有求必應,你為什么要背叛君上?”
肖曉生笑著回答:“因為他蠢......對抗仙師府?對抗仙宮?我要是沒有子孫后代,沒準也和你一樣陪著他一起瘋。可我不行,我有兒子,有孫子,還有玄孫......我得考慮的更多了。朱校檢,你不該來的,君上手下那幾個得力助手,其實都不該來,我沒救過你們誰?你們的肉身我都很了解,而且你會覺得,我沒有做過什么手腳嗎?”
朱校檢嗯了一聲,看向安爭:“所以我帶了他來。”
他退后一步,安爭就顯得很靠前了。
安爭看了朱校檢一眼:“還能更不要臉嗎?”
朱校檢認真回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