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坦之笑起來:“親炙若是聽到你和我的談話,會很不開心。”
安裁臣也笑:“或許他真的在聽。”
“我要走了。”
方坦之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安裁臣臉色一變:“先生二十年沒有離開過燕城了。”
“可這次必然要走的。”
方坦之深吸一口氣,舒展了一下四肢:“秦關那邊,九圣宗的攻勢越來越猛。或許是因為九圣宗內亂,九圣那個人越是在自己低迷的時候就越是凌厲霸道,不會給人可乘之機。所以他才會如此猛烈,就是不想讓君上先有動作。秦關將士七萬八千,已經損了三分之二。君上昨夜緊急下令,自各地抽調精銳去秦關增援。可是兵馬行動太慢,我主動要求去秦關擋一下......我擋得五日,兵馬皆到,我便回來。”
“五日......”
安裁臣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小師弟天賦異稟,但我不喜歡他。他身上背負的太多,不夠灑脫,我不喜歡這種生而太累之人。可是,我敬畏......因為他骨子里有一種為天下的霸氣。我去再回,十日為期,若我不回......凝眸閣就是你的了。”
他站起來:“剛剛卸了一個差事,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終究還是逃不掉。”
安裁臣跪倒在地:“先生保重自己。”
然后再磕一個頭:“司座大人,保重自己。”
“哈哈哈哈哈......”
方坦之仰天大笑:“本來是輪不到朱校檢上去的,我想的人是你。可你性子太溫厚,干不了緝事司那些兇殘的事。你就守著這家吧,守好了。論修為天賦,朱校檢比你差的遠了。可是論做事,朱校檢比你更合適。”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消失不見,似乎從來都沒有在這個屋子里出現過。
安裁臣起身,朝著東南方向抱拳俯身。
安爭和杜瘦瘦回到凝眸閣的時候大堂里只剩下一個人站在那,就是樓十二。他冷眼看著安爭和杜瘦瘦,然后笑起來:“先生說,遲到和早退的人都要懲罰,我留下來就是要代表先生懲罰你的。”
他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所以苗頭所指顯而易見。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是你師兄,師兄有資格代替先生執行門規。”
杜瘦瘦哼了一聲:“不就是罰站?我還怕了不成?”
樓十二搖頭:“誰和你說是罰站?”
他忽然間朝著安爭撲了一股去,身上散發出一陣陣令人心里發寒的煞氣。
“今天的懲罰是......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