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邊邊剛要說話,薛勾陳眼神一凜。
“還想狡辯么!”
他手往前一探,手腕一扭。虛空之中,那只金色的手掌驟然變大,一把抓住了黑豹的脖子。
嗷的一聲,巨大的百米黑豹的毛好像都炸起來了。仿佛那只手上帶著強電一樣,一把抓住了一只家貓。兇悍,孤獨,絕望,這些氣息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了。那只手死死的卡著黑豹的脖子,黑豹的叫聲從凄涼悲愴到沒有聲音發出來不過十幾秒鐘而已。
可這十幾秒鐘,對于姚邊邊來說卻是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他的體相敗了,還沒有殺人就敗了。薛勾陳的實力遠比他要強大,他連最后掙扎反抗的力氣都被剝奪。
撲通一聲,姚邊邊雙手扶著自己的脖子跪下來,膝蓋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上,竟然有一些讓人心疼。在他膝蓋觸碰到地面的時候,一個屬于他的時代就宣告結束了。
他在九圣宗里籍籍無名,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除了九圣之外,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在白勝君身邊爬的最快權勢最重的那個人。他死了,九圣宗也不會有人提起他,不會有人知道他,就算是九圣提起想起的話也許僅僅是一句廢物而已。
膝蓋很疼,姚邊邊的心口更疼。
薛勾陳伸出去的右手緊了緊,黑豹嗓子里發出咔咔的聲音,那是最后的一絲絕望。然后薛勾陳的手向上抬起來,虛空之中大手掐著黑豹的脖子將其拎起來。這邊,姚邊邊也被看不到的力量掐住脖子舉了起來,從跪著到兩只腳離開了地面。
“卑微。”
薛勾陳似乎有些得意:“本座親自將你拿下,你應該感到榮耀。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值得本座親自出手的人并不是很多,當然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只是恰好遇到了這件事。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的,還需要你的口供揪出更多的人。”
姚邊邊雙手扶著自己的脖子,嘴里的血一股一股的溢出來,他卻還在笑,慘的不能更慘卻依然裝作很驕傲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往往都能讓人記憶更加深刻。
安爭和朱校檢就站在一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厭惡。這種厭惡不是針對一個人的,不管是姚邊邊還是薛勾陳他們都厭惡。如果非要分出來一個層次對誰厭惡的更多些,那么顯然是薛勾陳。
“咱們走吧。”
朱校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
安爭站在那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也選擇了離開。
被控制了的姚邊邊凄慘驕傲的笑著,嘴里的血是他最后一絲倔強。
“我和你不一樣。”
姚邊邊被掛在半空之中,臉色已經從白到青紫色。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在燕城里有多少人是我們的,不會知道白勝君治下這幾萬里疆域有多少人是我們的。”
“你個閹人。”
薛勾陳臉色一沉,手往發力,姚邊邊的嗓子里被擠出來一大口血。
“我不需要你招供,我都會查出來,一個也不會放過。”
薛勾陳回頭看了一眼,安爭和朱校檢都已經走了,他的表情顯然放松下來。他身子往前飄,飄到姚邊邊身前,兩個人近在咫尺。
“我還得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在緝事司維持自己的地位了。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我在方坦之下面干了十六年,做了二十六年的鎮撫使。之前在緝事司已經干了五十年。幾十年前我就覺得緝事司的司座一定是我的,在我一百歲之前就能得到這個位子。可是方坦之憑空來了,從老司座手里把權利接過去,然后開始大肆的清洗老司座的人,大量的啟用白勝書院的那些廢物。”
“我好想狗一樣學著搖尾巴才留下來的,好想狗一樣不但學會了搖尾巴還學會了咬人才做到了鎮撫使。你知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在緝事司里沒有多少親信?我不敢啊......一旦讓方坦之知道我大量培植自己的親信,我在緝事司就完了。我必須好好的做那條狗,閑時守門,忙時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