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許澤禮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聽院中傳來一聲巨響,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姑娘踉踉蹌蹌的從小院里跑了出來,稚嫩的嗓音拉著長長的哭腔“大大哥,阿娘,阿娘快要生了,阿奶讓你去茶樓請阿父叫穩婆”
看著小柔那圓潤的杏眸,許澤禮恍若隔世,說是恍若隔世也是不為過的,因為上一秒他還在斷頭臺上。
“大哥”許澤柔慌神的扒著院子前的橘樹,努力的喚著許澤禮。
彼時,許澤禮才真正的清醒過來,他看著橘黃色的晚霞,是的,老幺是五月初六申時末發動的,酉時三刻生下來的,前后不到一個時辰阿娘阿爹他們都說老幺是個孝順的,然后使勁的寵,結果成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害的許家幾代的基業,付之東流了不說,還落得個株連九族的下場。
許澤柔又錘了幾下橘樹,許澤禮才從橘樹上跳了下來,一溜煙的往東大街的茶樓奔去
許澤柔見大哥消失的背影,立刻竄進了院子,在阿奶的指揮下開始燒熱水。
小孩子的腳程快,從許家老宅到東大街的青山茶樓,許澤禮也就花了一刻鐘的時間。
“禮少爺,你怎么來了”茶樓的小二,瞧著氣喘吁吁的許澤禮,趕忙就迎了上去。
青山茶樓是許澤禮大伯考上同進士以后置辦的產業,后來許家大伯走馬上任去東平縣做縣令后,青山茶樓就交給了許父打理。
青山茶樓名義上雖然還是許家大伯許松林的產業,但實際上的盈利都是許澤禮一家在支配,用許松林的話來說,他沒法常伴阿娘身邊孝順,也只能夠用這點銅臭來補充了。
許澤禮也顧不得其他,開口道“我阿娘要生了,我找阿父去請穩婆”
小二一聽,急忙喊掌柜的
不到三息,從茶樓二樓下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容長臉,與許澤禮生的五分像,不同的是許澤禮是健康的瑩白膚色,而他則是面容蒼白,氣息有些許的不穩。
是的,許澤禮的父親許松山身體并不太康健,是個早產兒。這些年,也都是精細的養著,若非許家還有些基業在,說不定早早的就沒了。
“阿父,阿娘要生了”許澤禮急忙竄上去,攙扶住了許松山。
他記得上輩子,阿父還因為激動不慎摔了一跤。
果不其然,許松山的腿一軟,差點一個屁股墩坐了下去幸得許澤禮,攙扶的及時。
“青童,駕馬車去請穩婆。”許松山急忙喊小二去跑腿。
許母的預產期是在五月中旬的,這提前發動,著實是讓許家手忙腳亂了一陣。
等到許澤禮他們帶著穩婆焦急趕到許家老宅院門口,就聽到院落中傳來了嬰兒洪亮的哭聲,原來嬰兒剛好呱呱墜地了
這場景,與上輩子一模一樣。
許澤禮眼神一暗,剎那間殺意一閃而過。
看著阿父和穩婆急促的背影,無數的場景在許澤禮的腦海中閃現。
老幺通人事后,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最開始還只是逛花樓喝花酒,不過那個時候,他剛剛考中秀才,科舉在即,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管教他。
到了后來他中舉,老幺就愈發的囂張了。
仗著他與大伯的地位,開始學著調戲良家閨秀,為了自己的前途,許澤禮不得不給他擦屁股請有名的媒人,將他調戲的良家閨秀許給他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