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就連五歲的許澤柔都是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靜靜的喝著碗里的雞湯,故而在餐桌上極為的安靜。
偶爾傳來的也只有碗筷碰觸的聲音。
在用過晚飯后,許澤柔拉住了許澤禮的衣角,討好的說道“大哥,小柔想吃糖葫蘆了,明日你從學堂回來能不能給小柔帶一串糖葫蘆”
許澤禮看著饞丫頭圓溜溜的杏眼,有些無奈的搖頭“你這個饞鬼,剛喝完雞湯就想吃糖葫蘆了也不怕肚皮給撐破了”
許澤柔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嘟了嘟嘴“大哥壞壞,我都說了是明天吃嘛又不是現在。”
許澤禮還想說什么,就聽到了背后阿父提示性的咳嗽聲,他也只好答應了“好好好,都依你。”
許澤柔聽到肯定的回答后,就蹦蹦跶跶的到廚房找阿奶去了,嘴里還嘟囔著要泡腳睡覺了。
能吃又能睡,還真是個小胖豬。
許澤禮一邊跟在許松山的身后,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不禁的笑出了聲。
“嗯還笑可是三字經都會背了”許松山的聲音低沉,顯然是嚴父做派。
許澤禮看著阿父瘦弱欣長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著,對小柔和老幺都是和藹的老父親,到了自己這里一臉不是板著這張老臉就是皺著眉頭還真是一刻嚴父做派都不松懈呢
年少時,確實是對阿父的偏心暗自生氣過好長一段時間。
可是在他考中秀才以后,方才明白阿父的良苦用心。
因為自己是長子,阿父對于自己的期望甚大,不但是希望自己能夠繼承他考科舉的意志,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像大伯一樣考中進士挑起許家二房的擔子,而不是時時刻刻都依仗著大伯。
“嗯,僥幸背完。”許澤禮本是想學著年少的臭屁,但是最后還是依著官場低調的習性,謙虛的回答了許松山。
許松山在聽到他的回答后,明顯的腳步一頓,緊接著轉過身,嚴肅的看著他“可是真的”
“阿父,可以考我。”許澤禮不卑不亢,眼神清明。
許松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的聲音不由的高了幾個度“好,到了書房以后,我自是會考你的。是騾子是馬,遛一遛就一清二楚了”
開懷的聲音,難以掩飾是他的歡喜。
到了書房門口,許松山讓許澤禮等在外頭,在他摸黑點燃書房的油燈以后,才喊許澤禮進來。
許澤禮對于書房擺放的位置自然是熟絡于心的,本是想要自己去點油燈的,確實被他的老父親給拒絕了。
許松山坐在案幾之后,努力的壓下自己眉眼的喜悅“簡單的開始,先從三字經的開頭背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許澤禮既然敢說背完了,自然不是說虛的。
不到片刻,他流利的背完了全文。
“好,從昔孟母,擇鄰處開始背,一直到三才者,天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