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許澤禮一個噴嚏,手腕一抖,一滴飽和的濃墨滴在了宣紙上。
“呵,讓你多陪一下我這個老頭子,就這么不情愿嗎”
許澤禮還未開口,他身旁須著花白胡子的老者就嘲諷的開了口,睿智的眼里絲毫不掩飾挑釁。
許澤禮看著身旁看似仙風道骨的清瘦老頭子也是無法,今日乃是十日一度的偷渡酒日因為來的著急補作業,恰好著急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因為這事,這老頭子今日在課堂上可是沒少難為他。
釋義題從四書一直抽背到了五經,題目超綱的離譜,見確實有沒有難為到自己,且伴隨著眾位同窗錯愕的眼神,這老頭子才在課堂上善罷甘休。
在課堂上善罷甘休了,可不代表會在課后饒了他,果然他的腳還沒有邁出學堂的大門,就被他以下棋的借口留了起來。
留下來以后,也不提下棋這茬了,反倒是說下個月他次弟生日,要自己幫忙抄寫一卷佛經祈福。
許澤禮想以自己字丑為由婉拒,卻不想柳淮之直接說道“若是你的字丑,那天下也沒有幾個字寫得好的了”
柳淮之此話可不假,許澤禮上輩子跟著柳淮之磨了將近十年才習得這一手好字,不管是柳體還是科舉考試用的館閣體,皆是大家風范。
上輩子他的文采并不出眾,在考舉人那次能夠以吊馬尾的成績險險過關,全憑的是他那一手亮眼的館閣體,字形方正圓滑,字跡烏黑濃墨相宜。
當然這些也是他考中進士為官以后,從他岳丈嘴中得知出來的,哪一年他科舉的主考官乃是翰林院的方學士,方學士與他岳丈是有幾分交情的。
在他監考回來,有次與他岳丈飲酒,酒后吐露出來的,坦言此次有名學子寫的一手好字,才被他破格提拔
那名學子不是別人,正是他許澤禮。
方學士愛字如命的名聲可不是白傳的,他能夠為了一副好字,磨人大家三個月,只為他動筆為他的畫作提一首詩
當然許澤禮入士以后,可沒少被方學士抓壯丁,他顧念著提拔之情,從未拒絕過。
眾人皆羨慕他的一手好字,殊不知為了這一手好字,他不但十年一日的系沙袋,更是毛筆都寫禿了無數,老師屋外的池水更是染黑了大半
是的,上一世許澤禮是被柳淮之收做徒弟的。
不同于此時的開蒙學子,他是拜柳淮之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那種。
老幺后來之事,害的老師都受他的牽連,清譽蒙羞。
對于許澤禮,柳淮之也不知道為什么,打心里對這個孩子就感覺到喜愛,即使他有一堆秘密,有一堆不能夠解答的疑惑,卻也不能夠阻擋他對這個孩子的欣賞。
一手漂亮飄逸的柳體皆是他年少時的風采,若不是他本人在此,都還以為這手柳體是他二十歲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