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金屬棍狠狠砸在男人的臉上,四濺的鮮血宛如盛開的花朵,灑了一地。
“煙呢我問你那些煙去哪里了”
“砰”
又是一棍砸在頭上。
男人蜷縮成蝦米,躺倒在地,口吐白沫,已經快神志不清。
“媽的2000箱,整整2000箱大煙,你們竟然能搞丟一群拿著獵槍的水匪你們也打不過”
張萬霖一邊怒吼一邊瘋狂用手里的金屬棍狠狠毆打男人,一直打得他不省人事,宛如一條死狗般被人拖出去,這才喘著粗氣坐下。
他喝了口茶,看向前方坐著,臉色極差的霍天洪,問道“大哥,現在該怎么辦宋子文下了最后通牒,不把那2000箱大煙拿回來,就要我們用命抵。”
“派去太湖的人有回信了嗎”霍天洪臉色鐵青,淡淡問道,“幫派里平時都是你在調度,現在老三沒了,他的人也歸你管,幾百號人,還搞不定一伙水匪”
“大哥,太湖水匪頭子,魏老三、潘結巴子這群鳥人背后都有靠山,不一定給我們青幫面子”
張萬霖滿頭大汗,說到一半,就被霍天洪給打斷了。
“我問你回信了嗎”
“沒、還沒回”張萬霖低聲說道。
“老二啊。你知道我問葉氏合資銀行借了多少錢嗎”霍天洪慢慢閉上眼睛,微微抬頭,聲音有些顫抖,“算上賣掉的那些產業,八百萬一共八百萬大洋。要是還不出那筆錢,咱們永興可就是他葉洛的了。”
“大哥八百萬而已,湊一湊應該能湊出來吧。”張萬霖聞言臉色大變,“你手上可是有永興60的股份啊。那小赤佬已經把老三的15給買走了,再加你這些,我手上那點根本不夠他塞牙縫啊。”
“湊怎么湊2000箱大煙,一共3100萬大洋的成本,全部是我們永興公司出的錢別說再湊錢,現在兄弟們的月錢都快發不出了。”
霍天洪冷笑一聲,
“難道老二你還藏了什么私房錢”
“沒、沒,大哥,你看我這像是會藏錢的人嗎”張萬霖連忙擺手,眼神躲閃。
霍天洪知道這家伙不老實,手里肯定還有余錢,但那又如何
自從陸昱晟死后,兩兄弟早已貌合神離,若不是現在永興公司面臨巨大危機,張萬霖說不準都開始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了。
“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靜一靜。”霍天洪手一揮,張萬霖松了口氣,立即帶人離開了霍公館。
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男人被裝進了沙袋,今晚就會沉進黃浦江,和泥沙一起流入大海。
“露蘭春呢”一身火氣的霍天洪想到了比自己小三十歲的情人,問身旁小弟。
“夫人去打麻將了。”小弟回答。
“打麻將這個時候還有閑工夫打麻將去哪里打的帶我去”
霍天洪想要泄火,露蘭春卻不在,他肥胖的身體猛地站起,喊來小弟開車送自己過去。
露蘭春去的是上海灘顏料富商薛寶倫的家。
薛寶倫在法租界也算一號人物,早些年靠跟著蘇州貝家做生意,后來靠德國人留下的顏料,和貝家一樣賺了不少錢。
三年前貝家撤離顏料行業,薛寶倫趁機出手,收購了大量顏料商販的店鋪和貨,漸漸成了滬寧一帶最有名氣的顏料商。
薛寶倫白手起家,這些年家產也過了百萬大洋,奈何因為外地人身份,加上在上海灘軍政界沒有靠山,始終游離在真正的上海灘上層圈子之外。
葉洛起勢后,薛寶倫果斷找上老東家貝家,花了重金打造了一頭金獅子,托人送給小阿俏,以此攀上了葉氏的關系。
不過如今法租界還是永興公司的天下,薛寶倫表面上依舊臣服于三大亨,因此他的一群姨太太和三大亨的妻妾關系極佳,經常約在一起打麻將。
汽車停靠在薛公館大門口。
門前的仆從一眼就認出了霍老爺的車,連忙跑進內堂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