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也注意到了那扇窗。
“不會吧,我沒聽說過污染源還會跳窗逃跑的”
熊安穗感到十分地驚詫,在確認經理室里是確實沒有人以后,他們終于來到了這扇打開的窗戶旁邊。
向下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那是市區繁華而喧鬧的夜景。
向上看,天朗氣清,巨月高懸,那是遠離人世的清冷和寒涼。
“快看,排水管道上有個月亮臉還是個女的”
熊安穗探出頭去,突然間他指著頭頂的方向大喊起來,
“她在爬水管她在順著墻壁外緣往上爬”
“臥槽,不會吧,這可是十六樓”
陸川也探出頭去,那月亮臉果然順著排污管道在不斷地向上攀緣著,也許從她們開始嘗試撬開經理室的房門開始,也許是更久之前。
那月亮臉穿著高跟鞋和窄腿褲,攀爬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有些緩慢,但她就是堅定地向上攀爬著,一段水管一段水管地攀爬,不知要爬向何方。
“她要爬到哪里去”
謝治也探出頭來往上看去,恰好看見那攀爬水管的月亮臉一只高跟鞋從腳上掉了下來,只差一絲就砸中自己的腦袋。
“臥槽,高空拋物”
謝治躲過墜落的高跟鞋,目測著那高跟鞋的后跟至少有八厘米,而后心有戚戚地把頭縮了回來。
“她好像在,一邊往上爬,一邊看著月亮。”
陸川瞇起眼睛注意著細節,
“怪不得天光大廈里的所有情緒怪物,都長著一副月亮臉,難道說是因為始作俑者內心深處的渴望,是渴望去到更高處擁抱月亮”
“但她為什么要渴望月亮呢”
熊安穗想不明白,他覺得自己的頭老是仰著,脖頸有些發酸,于是把脖子縮回了經理室當中,恰好看到謝治正坐在老板椅上,手里翻著一本棕褐色的真皮本子。
“這是什么”
熊安穗揉著脖子問道。
“董事長的日記。”
謝治一邊說著,一邊又翻開新的一張。
“呵,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熊安穗搓揉著脖子,轉過臉去朝向還在觀察月亮臉董事長的陸川,
“你寫日記嗎”
“我寫啊。”
陸川淡淡地回答道,
“既能記錄生活,又能發泄情感,為什么不”
“啊這”
熊安穗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沉默片刻,只好默默地把停在脖子上的手放了下來,又把頭轉向謝治,
“你寫嗎你肯定是不寫的吧。”
“嗯我不寫,但是我可以寫。”
謝治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又把董事長的日記本翻到新的一頁。
“那就是現在還沒寫”
熊安穗終于是找到了臺階下,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謝治跟前,摟住謝治的脖子搖了起來,
“好兄弟不愧是我粉的瘋狂剪刀”
“別搖了別搖了,趕快來跟我一起看這本日記”
謝治嘆了口氣,把熊安穗的手臂掙脫開,
“這本日記本就放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上。我的直覺告訴我,天光大廈的污染場形成原因,和我們解決污染場的辦法,都在這本老板日記當中。”
“那你沒必要從頭翻到尾啊。”
陸川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謝治的耳邊,抬眼一看,不知什么時候,他也來到了老板椅的近前,
“從后往前翻,從最近的一次日記開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