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既不像天光大廈的月亮頭怪人那樣能夠到處走動,它們的根系深深地插進地板里;又幾乎找不到任何的攻擊模式,唯一能夠找到的攻擊方式就是,在入侵者闖入它們的五米范圍內時,藤蔓飛速地從地面以下游走到入侵者腳下,而后再從入侵者的腳下直直地捅穿
謝治閉著眼睛,他終于有時間開始回憶起王大擺說的話來。
“閉上眼睛,用化身的眼睛看他們。”
用化身的眼睛去看
謝治感受著背后傳來的涼意,瘋狂剪刀一動不動地趴在自己的背后,它的雙手與自己的雙手十指相扣,仿佛在用自己的整個身體給謝治降溫。
即使閉上了眼睛,謝治也能夠感覺到瘋狂剪刀的身影,他的腦中開始勾勒出趴在自己背后的瘋狂剪刀的身形,有關瘋狂剪刀的畫面感也逐漸地出現起來。
等等,難道閉上眼睛是這個意思
也許我應該閉上眼睛的同時,放空我自己的腦子,讓我的腦子里什么都不去想,連幻想中的眼睛也丟開
謝治閉著眼睛,再次咽了咽口水。
王大擺還在從二樓往五樓趕的路上,要不,我姑且試試
倘若這種方法行不通,那我等王大擺跑上五樓,再來問他。
謝治深吸一口氣,而后開始強制自己的腦子里什么也不去想。
這自然是困難的,謝治越是想讓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感覺自己腦子里的雜念反而越來越多,那些無關緊要的無意義的事情仿佛是雜亂的麻草團,平時并不顯現,但越是需要安靜的時候,它們就和各種無關的情緒一起充斥自己的意識。
穿越的謎團,原先謝治死亡的原因,瘋狂剪刀和靈體糾纏
不行,不能發散,什么都不能去想
千奇百怪的意識在謝治的腦海里形成團塊,卻又在即將成型的瞬間被謝治打散開。如果有人現在站在謝治的身邊,會發現此時的謝治仿佛是發了癲的偏頭痛患者,他閉著眼睛的頭顱一會兒往左偏轉,卻又在即將轉到最左邊的時候瞬間回正,而后又緩緩向右偏轉,卻又在即將徹底轉到最右側的時候繼續回正過來。
三十秒過去了,謝治依舊無法進入冥想的氛圍當中,他感覺自己逐漸焦躁起來,放空的腦海里也逐漸變得灼熱,而灼熱的同時,所有的意識團塊又像是即將沸騰的一鍋熱水里翻涌的氣泡,它們在腦海里越變越多
謝治更加焦慮起來,但這時他的焦慮已經不是有實質的針對某種事情的焦慮了,而是變成了去幻想那鍋正在逐漸燒開的熱水,去幻想自己正在一個一個地戳破那些熱水里的氣泡。
熱水越來越燙,謝治分明地感受到這鍋熱水正在逐漸變成沸水。
是的,熱鍋里的氣泡越來越多,它們從綿密的小氣泡變成越來越大的不規則大氣泡,從鍋底翻涌上鍋面,而后驟然炸開
炸開在自己的后背上
氣泡炸開的瞬間,謝治驟然睜眼,他感覺到自己的后背的灼熱感如同灼燒的火焰,仿佛有一千根燒得通紅的細小銀針正被石板壓著,從自己的后背刺進自己的皮膚
那是瘋狂剪刀嗎
瘋狂剪刀從冰冷的人形變成了灼熱的人形
謝治心頭涌上一絲疑慮,但下一刻,這種疑慮就變成了莫大的震驚
不,那不是瘋狂剪刀
那是謝治
那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