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就在這短暫的一會兒功夫里,戰局竟然發生了變化。
只能說伯勞不愧是伯勞,即便真的如同王大擺所說,伯勞在人類天平里的地位只是一個級別不高的小角色,但這樣的小角色也是同樣身經百戰見得多了,王大擺的精神攻擊和狂轟濫炸的拳頭與鍵帽只在最開始的十秒鐘里對讓伯勞丟盡了臉,等到伯勞反應過來自己正在被王大擺的節奏拉著走以后,就迅速地調整了回來。
“差點被你拉著跑了,小孩兒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普通的負清師,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伯勞的燕尾服上此時已經出現了很多破洞,他背后的屠夫虛影上,帶著血污的白色圍裙也變得破破爛爛,這些,都是王大擺在先前的十秒里的杰作。
“你的攻擊固然很快,我固然沒有辦法破開你的防御。但為什么你要用言語激怒我呢”
伯勞的語速越來越慢,從一開始與王大擺的爭辯語速逐漸回歸那種不急不緩的優雅聲調,
“為什么我破不開你的防御,但你又要用言語來激怒我呢因為你很著急啊。”
王大擺的攻勢驟然一頓,緊接著又以更快的速度打起拳來。而在他的背后,第三只手上握著的鍵盤上,鍵帽也同樣以更快地速度一個接著一個地彈射出去。而每彈射出去一個鍵帽,從那漆黑人形的腦袋上就會幻化出一個新的鍵帽重新安裝到漆黑鍵盤上,仿佛漆黑鍵盤是子彈無窮無盡的機關槍
“怎么廢物鳥,沒招了用這樣的激將法來激你爹我你知道嗎像你這個樣子在你們天平組織里永遠也上不了檔次,哦,我錯了,就是因為你們天平組織里有你這樣不上檔次的垃圾鳥,才限制了你們組織的發揮”
“看看隔壁,什么奇跡什么原初,哪個組織不比你們強為啥不是因為老大比不過別人,恰恰問題就是出在你的身上啊你自裁吧哦不行,你自裁都浪費土地啊”
伯勞的拳頭上又一陣一陣地爆出青筋來,但這一次伯勞并沒有因為憤怒而打亂自己的節奏,而是深呼一口氣,又吸氣,重新把鳥嘴張開,獰笑著舔了舔舌頭。
“你急了,漆黑鍵盤。”
“讓我猜猜你為什么著急是因為時間快到了嗎”
“你們負清師的情緒化身召喚技巧,本質上是用截然相反的理念去驅使那些負面情緒為自己戰斗,你們從來沒有接納它們,所以,和我們相比,你們最大的弱點,就是時間。”
“你還能堅持多久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甚至,更短”
“你急了,你的眼角在跳。我看穿了你的弱點,你現在在想你要怎么對付我,我說的對嗎”
“你放心,你已經對付不了我了。只要我對你的激將法無動于衷,我就能等到你的能量耗盡。而等我把你殺了,我一定會把你掛在我的收藏室里。”
接下來,無論漆黑鍵盤如何挑撥伯勞的心弦,如何圍繞伯勞薄弱的意志部分發動攻擊,伯勞也再也不為所動。王大擺每說一句話,伯勞都只會回復三個字,那就是“你急了”。
不出所料的是,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王大擺確實變得越來越急,就仿佛是應了伯勞的話語一般。王大擺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但這種快顯然也超過了他的極限,因為在這種極高的攻擊頻率中,王大擺的出拳出現了瑕疵,那些細微的漏洞與缺口,仿佛傾盆大雨中的一個窄小躲雨點,某個便利店門口的小小角落,但伯勞恰好就在那001秒鐘里抓到了那個瞬間。
“你又分心了哦,小孩兒。”
伯勞鳥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那笑容從面罩的鳥嘴里延展到鳥嘴外面,也許是王大擺的幻覺,王大擺覺得這只伯勞鳥的頭套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