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足足半分鐘,王大擺終于回過頭來拍了拍謝治的肩膀,一邊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
“別太在意,匿名訪客而已,不會把你的名字真的記錄到我名下的,我可不想要你一個這么大的兒子。”
“你說得像我想要一樣啊”
謝治露出驚恐的表情。
記錄匿名訪客那也是記錄了啊
“三月二日下午五點半,代號漆黑鍵盤的負清師王大擺,帶著專屬聯絡員齊曦和他的匿名兒子來到情緒告解中心的二十四樓”
稍微查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吧
這樣的匿名和不匿名有什么區別嗎喂
王大擺的好兒子最終還是跟著王大擺和齊曦進了2404室。
來都來了,兒子都當了,要是扭頭就走也太對不起自己付出的代價了。
謝治抱著這樣的想法,最終嘆了口氣,跟上了依舊止不住笑意的兩人。
告解室是一個房間面積在五十個平方左右的房間。
從天花板垂落的厚重黑色簾幕遮住房間外的月光。
從這里,謝治看不到月亮。
而在房間的中間,則擺放著同樣頂到天花板的巨大白色機器。
白色機器的顯示器里,展示著空曠遼闊的風景畫。
畫上畫的,是草地,還有藍天白云。
機器人服務生問王大擺,
“尊敬的負清師先生,請問您需要告解中心安排心理醫生嗎”
“不需要。”
王大擺搖搖頭,
“我的專屬聯絡員會作為我的心理醫生完成本次疏導。”
“我理解了。”
機器人的顯示器里露出歡樂的表情,那之后鞠了個躬,說上一些程序內既定的恭維話,就慢慢退走了。
“專屬聯絡員同時也具備心理醫生的職業技能嗎”
謝治有些吃驚,這樣說,專屬聯絡員還真是要身兼數職啊。
齊曦卻不以為意,說無非是系統地學習一下心理學而已,對于能夠在互聯網暢游的數字人來說,這點知識的學習只需要時間的堆砌。
謝治聽到齊曦話語中提到“數字人能夠在互聯網暢游”,腦中有些不解,這好像又是一個巨大月亮世界獨特的世界常識
但接下來齊曦卻主動地解開了謝治的這個疑惑。
她把自己的左手袖口解開,用右手從理當是手腕動脈的位置,抽出多根纖細的數據線擰起來的結實傳輸線來。
這樣的舉動看得謝治手腕一陣隱痛,但緊接著謝治便注意到,齊曦拉著傳輸線走到告解室中央的白色機器旁邊,把傳輸線的接口,插進了白色機器上的數據接頭當中。
齊曦的五官再一次閃爍了兩下,謝治捕捉到兩次閃爍之間短暫的“黑屏”。
她的五官下,好像同樣也是一塊顯示屏
只不過,齊曦臉上的顯示屏造型和那些粗魯的顯示器人不太一樣。
她的顯示屏更像真人。
謝治下意識地想到了當時在奇跡長老會上看到的巨大藍色頭顱。
但還沒等謝治進一步地思考二者之間的關聯,他就看到,白色機器正中的顯示屏里,出現了齊曦。
齊曦的身影,從白色機器屏幕的邊緣,緩緩走進屏幕中心的位置。
她就站在那塊草地上,而她的背后,則是舒緩人心的藍天白云。
謝治再次看向白色機器旁邊的那個“齊曦”,此時的齊曦正低垂著頭顱,她的眼睛閉合著,仿佛一個精心雕琢過的睡美人。
“數字人可以自由地穿梭于現實和電子設備之間。”
王大擺看出了謝治的震驚,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