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犯這么蠢的錯誤我踏馬的完蛋了”
謝治一愣,完蛋了還行。
這姐們兒這么自暴自棄的嗎
但他下一刻又意識到,那女人并沒有自暴自棄,她只是一邊抱怨著自己的愚蠢,一邊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讓我想想,被污染物纏繞之后我還能活多久”
“我能感受到從繃帶皮里緩慢滲透出一些污染我的物質,但這些物質似乎能夠中和我體內的另一種污染。”
“因此,一時半會兒我應該不會被污染同化。”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也許我沒有必要在現在思考我應該如何離開繃帶,我可以帶著繃帶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
謝治安靜地聽著另一個時空里女孩的自言自語。
那些言語并不連續,更多地像是支離破碎的夢境。
但從那些言語中,謝治還是聽到了一些關鍵詞。
“教授”,“線索”,“養老”,“謀殺”
從這些敘述里謝治依舊不知道女孩姓甚名誰,但謝治明白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女孩在這里的目的。
謝治把自己聽到的關鍵詞和短句組合到一起,拼湊出了有關這座溫泉幻境里發生的事情可能的樣貌。
這里是一座溫泉旅店,被鹽水市的有關公司改建成了溫泉養老院。
而養老院當中,一位姓張的教授,是女孩的父親。
女孩的父親一生都致力于從事某一項特殊學問的研究,適齡退休以后,由于歸鄉之心,放棄了中部第一城市群的養老條件,轉而回到了他的故鄉,位于東部第二城市群的鹽水市,并調動到了這個由私人開設的溫泉養老院當中。
一開始,一切似乎都很好,養老院里其樂融融,在這里居住的老人們雖然沒有張教授這么有學問,但老人們之間互相交流也都倍感親切,每天遛遛彎、下下棋、泡泡溫泉、聚眾聊天,也是好不自在。
但突然有一天,這種和諧消失了。
和諧仿佛是一瞬間消失的,等到張教授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溫泉養老院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張教授的身體開始不斷年輕化,表面上看,對于老人來說,年輕化是一個很好的“異變”,但問題出在這種年輕化的逆轉過程太快了,只要超過一個小時不喝下一大桶水,張教授的身體就會從七八十歲的老人變回十七八歲的青年。
異變發生的時候,除了張教授以外的一眾老人都在午睡,張教授睡眠質量不好,被干渴驚醒之后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不到二十歲的青年,而那些還在午睡的老人們,更是紛紛變成了一攤黃水,直接在各自的床鋪上化開。
大驚之下,張教授撥打了負清部的電話,卻發現,負清部電話無人接聽,甚至整個溫泉養老院都變成了一個毫無信號的屏蔽場。
唯一的好消息是,張教授和自己的女兒之間,有一個特殊的通訊儀器,那是一枚紐扣,只要按下紐扣,就可以遠距離進行錄音的傳輸。這種錄音的傳輸是異步的而非實時的,因此,即便信號差到幾乎沒有,在以小時為單位的時間段里,錄音最終傳輸了出去。
張教授把自己經歷的怪異遭遇通過錄音發送給了就職于真相部的女兒,而這,便是如今謝治附身的這位女孩到達此地的原因。
但即便是帶著專業調查員團隊前來救援的真相組成員,也遇到了和張教授同樣的問題。
所有人,都被污染了。
他們都變成了這種未知污染的感染者,只要離開水源時間過長,就會逆生長直到完全消失。而更恐怖的是,這溫泉里的污染種類還不止一個,除了這種會讓人逆生長的人體變化污染,還有著包括繃帶怪人在內的多種不同污染
前來營救的真相組共計十六人,進入養老院不到半天,就只剩下了張教授的女兒一人
“這哪里是養老院這明明就是一個專供于污染研究的試驗田啊”
謝治一邊傾聽著來自張女士的自言自語,一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但隨著自己的這句話說出口,自己內心的另一頭,那女孩的聲音卻驟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