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所在的位置離那面墻只有不到五步,但由于空間扭曲的原因,那五步的距離,謝治足足奔跑了五十步,卻依舊還與那面墻壁有著一步之遙。
見跑動無法讓自己離墻壁更近,謝治又嘗試在跑動的同時起跳,借助慣性力量往墻壁上撞,而這一切依舊沒有奏效。
但即便如此,謝治并沒有放棄,也許是因為緋紅誓約對謝治性格的影響,又或許是單純的不服輸,見跑動乃至起跳沖撞都無法撞到那只有遲尺之遙的墻壁,謝治并沒有停下他跑動的步伐,而是對著自己再一次大喊起來。
“瘋狂剪刀”
冰冷的藍色火焰從謝治的背后竄出,頃刻之間就取代了熾烈的紅色火焰。
那道蜷縮在謝治背后的藍色身影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而下一刻,那睜開的雙眼變成了謝治的眼睛,謝治的眼睛里,整個世界又變成了藍色。
藍色火焰包裹謝治的全身,破損面罩遮蓋謝治的半張臉,右手的五指在這一刻重新幻化作剪刀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謝治眼睛里的藍色世界。
藍色的雨點從地面席卷到天空,藍色的幕布扭曲著將整個幻境變成顏料桶。
而就在那映入眼簾的一片藍色當中,謝治看見了無數條游走的黑色細線。
不,那已經不是黑色細線了
那是黑色的深淵,黑色的虛無。
謝治所處的心靈幻境,在瘋狂剪刀的視野當中,竟變化成一個又一個的碎塊,而謝治就奔跑在其中一個扭曲的碎塊之上,當他觸碰到那黑色的虛無,他的身體就會從碎塊的一頭出現到另一頭。
這,就是謝治奮力奔跑也無法存進的原因。
“我找的就是這個”
謝治張開右手化作剪刃的五根手指,又將五根手指并攏成刀。
“只要能夠看穿弱點,看穿世間萬物的行為模式”
“我就能到達那塊墻壁”
謝治開始起跳,他像一位芭蕾舞演員一樣,在一個又一個心靈幻境的碎塊當中挪動腳尖。
墻壁與謝治的距離只有遲尺,而那遲尺之間竟被扭曲撕裂出足足六塊幻境碎片
但這一切,都被謝治一一突破,前后所花的時間,不足五秒
“就現在,給我,開門”
謝治的眼前并沒有門,只有坑坑洼洼的白色墻壁。
但隨著謝治的右手并攏為刀,瘋狂剪刀的剪刃撞擊到那白色墻壁之上,竟然如同菜刀破開豆腐一般,絲滑柔順,當真開出了一條縫來
謝治本想再伸出左手去,像撕開烤雞一樣把眼前的墻壁從中間的裂縫給撕開,但這一瞬間謝治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因為抱著討債人女童無法動彈,無法額外伸出一只手去解決問題,于是又轉而繼續改變起右手的方向來,在墻壁上轉出一個直角,又切了一個橫向的口子。
墻壁的撕裂看起來絲滑而柔順,但實際上,對于謝治來說,此時他的右手已然是鉆心地疼。眼前的墻壁看似平平無奇,但墻壁上卻有著和先前在司馬喜房門之外砸門所感受到力量同根同源的詭異力量。
倘若不是如今的心靈幻境正處于最為薄弱的關閉前期,即便謝治能夠想到“砸開墻壁前往其他房間”的辦法,他的力量也絕無可能支持他將墻壁砸開,只能在數次砸墻之后握著鮮血淋漓的右手望洋興嘆。
但,在司馬喜的外部力量干擾與張紅棉的違約詛咒加持之下,一切的不可能,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可能
疼痛
劇烈的疼痛
彷佛無數鋒利的刀口在謝治的右手上摩擦,當謝治看向自己右手時才發現,明明是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剪刃,但五根手指所化作的剪刃在此刻卻都鮮血淋漓,甚至在皮膚之下露出骨頭來
“再撐一會兒”
“只要一會兒”
謝治咬牙堅持,深深插入墻壁之中的右手在這一刻,再轉九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