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頭默念瘋狂剪刀的名字,青藍色的火焰從背后席卷覆蓋到他全身的同時,他驟然間把幻化出剪刃的右手五指向前推進了半厘米
在這里謝治玩了一個小花招,他并不是直接將右手的蒼藍色剪刀卡進自己的脖子,而是緊貼著脖頸處的表皮,順著喉結向上斜推了半厘米。
于是這半厘米所造成的傷口就近乎都在謝治的表皮,表面看起來這一下鮮血淋淋,實際上并沒有傷到謝治的根本。
“退后或者我死”
謝治盡可能地把自己表現得像個窮途末路的賭徒,他要用這激進的行事風格和擺在眼前的淋漓鮮血讓王大擺相信,自己下一秒做出什么樣的舉動都有可能
但這樣的事情又何必要去假裝
僅剩三秒鐘變身時間的自己還不夠窮途末路嗎
自己就是那個癲狂的賭徒
穿越者與絕望組織因為那段煞有介事的“穿越者預言”在過去的數十年里早就處于不可調和的生死矛盾當中,而靈體糾纏體質的特殊性又讓凡是了解到這種特殊性的專業人員無不希望能將這種力量化為己用。
無論是原初月亮教派的月亮人瑪尼想要在思維殿堂中對自己取而代之,還是奇跡長老會試圖用四千多個數字人長老操控自己的行為,讓自己簽署那個不知具體效用的合同,并通過讓自己撕毀合同的行為來操控自己的生死,其本質都是因為穿越者在多個方面上的特殊性。
這些特殊性里的未知讓他們恐懼,但其中的力量又讓他們癡迷。
想到這里,謝治覺得奇跡長老會的那份合同大概率也不是單純的生死合同,說不定是讓自己放棄生命的同時,賦予數字人靈體糾纏體質的一份合同,畢竟對于這些老牌絕望組織來說,靈體糾纏體質的重要性在組織內早就人盡皆知,無論通過什么方法,倘若能夠將自己的體質轉化為靈體糾纏體質,就意味著離所謂的“成神之路”就又近了一步。
又有哪個絕望組織不想讓自己的組織成為新世界的神呢
自己早就窮途末路了,自己根本沒得選。
倘若是單純的一個子虛烏有的預言,自然不會有人把預言放在心上。
但倘若預言的背后是十倍乃至百倍的未來利益呢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絕望組織但凡有一點能夠“從穿越者身上奪取靈體糾纏體質”的把握,就必然會為了這種可能性付出千倍乃至萬倍的努力。
而這時,穿越者本人又是如何想的,已經無足輕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你弱小的時候,沒有人在意你的想法。
你只是一個為各大組織各大勢力靈體糾纏體質的實驗材料罷了,誰又會去在乎材料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這里,謝治的目光又狠厲了三分,他不再用演技去裝飾自己的狠厲,而是從眸子深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這種決然的情感來。
他又把卡在脖頸處的蒼藍色剪刀向內推動了數毫米。
“再說一遍,退后,或者我死。”
“活著的糾纏者才是好糾纏者,如果我死了,你們想通過我的體質獲得的所有秘密,都會永遠地變成秘密。”
王大擺的腳步終于徹底地停了下來,非但如此,他還把漂浮在自己身前的漆黑化身收了回去。
扭曲的漆黑鍵帽在半空中飛舞,由無數個鍵帽與鍵盤底座構成的漆黑化身緩緩消失進王大擺的身體。
“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謝治露出疲憊的笑容。
賭贏了。
不管王大擺背后是哪個絕望組織,他都希望從自己的身上獲得從別處難以獲得的利益。
而一旦自己在他們獲得利益之前死了,所有的布局和謀劃都會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