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紐扣眼女孩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名新的木刺眼女孩。
這名新生的木刺眼睛女孩站在其他三名木刺眼睛女孩旁邊,瘦小的身影與其他三名高大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
但她最終成為了新的木刺眼。
所有的變化,就在謝治伸出手去救她的那個瞬間發生。
謝治嘆了口氣。
作為校園暴力的親歷者,他太理解眼前的這一幕意味著什么了。
一部分被拯救出來的校園暴力受害者,并不感謝拯救他們出來的勇敢者。
反而會因為勇敢者挺身而出的行徑,因為勇敢者打破了他原有的被欺凌生活,從而覺得勇敢者是內心惡毒的,是別有目的的。
與此同時,這部分暴力的受害者甚至還可能進而轉變為施暴者,他們甚至可能會加入施暴者的行列,與之前的施暴者一起,對這名站出來的勇敢者展開新的施暴。
在這些校園暴力的受害者心中,已然存在了深刻的心理疾病,他們會覺得,受害是必須的,受害者也是必須的,無非是誰來當這個受害者的問題。
而當勇敢者出現,在這樣扭曲的受害者心中,善良正直的勇敢者就彷佛一面鏡子,照亮了受害者內心深處不愿意面對的陰暗為什么勇敢者敢于站出來,敢于反抗,但自己卻不敢呢
那必然不是自己的問題,一定是這個勇敢者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定是這個勇敢者沒有真切地品嘗過被霸凌的滋味,才敢于在這種霸凌環境中站出來。
于是在多種心理作用的加持影響下,心理已然被霸凌行為扭曲的受害者,會在勇敢者出現之后,迅速地倒向霸凌者的一方,成為新的霸凌者,反過來霸凌站出來的勇敢者。
謝治嘆了口氣。
講老實話,此刻的他心里是有些難受的,明明是抱著救人的目的挺身而出的,想要救出來的人卻在一瞬間變成了新的施暴者,而挺身而出的自己卻變成了即將承受新一輪暴力的受害者。
但謝治明白,這并不是勇敢者的問題,挺身而出的行為是正確的,無論眼下的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是大是小,自己最終的選擇都不會變,自己都會站出來。
同時,謝治也明白,這同樣也不是受害者的問題,受害者只是被長期的校園霸凌壓迫給扭曲了心智,從而樹立了陰暗扭曲的三觀。
這,是霸凌行為本身的問題。
任何形式的校園霸凌,都不應該存在。
謝治深吸一口氣,看向眼前已然與三名木刺眼女孩站在一起的瘦小木刺眼女孩。
在謝治腦中盤旋著各種念頭的時候,四名木刺眼女孩的身影已經逐漸融合在一起。
她們的身體靠攏到一起,粘合到一起,逐漸變成了一個造型詭異的情緒怪物。
那個情緒怪物,長著四顆木刺眼睛女生的頭顱,八條人腿如同蜈蚣一樣擺放在它的身體下方,而它的身上,還長著七只手臂。
謝治知道,那手臂本來應該是八只的,不過有一只被自己先前那一輪瘋狂剪刀的攻擊給切了下來。
謝治注意到,七手八腳的情緒怪物,四顆頭顱上的八只木刺眼睛都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怪物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氣味從一排排尖銳的牙縫里朝著謝治撲面而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