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謝治快速地再把這件事情回味一遍,卻感覺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猜測,銅錢眼宿管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因為踏上二樓以后,時間發生了變化,從黑夜變成了又一個白天,所以才突然地看不見了。
事實上,銅錢眼宿管一直存在,并且盡職盡責地以宿管的身份看護著整個惟馨樓,只不過在看護的同時會進行一些權力尋租。
因此,不管從夜晚變成白天以后銅錢眼宿管去了哪里,那銅錢眼宿管一定還在這棟惟馨樓的活動范圍之中,絕不會離得太遠。
那么問題來了,在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通訊器的舊社會,人們是靠什么進行并非面對面的聲音交流呢
答桉是靠吼。
藍色的火焰從謝治的身上消退過去,轉瞬之間,紅色的火焰從謝治的胸膛處升騰起來,彷佛追趕者藍色火焰的追逐者,將謝治在一瞬間就重新覆蓋了起來。
與此同時,因為之前的飛撲趴到地上的謝治奮力地大喊起來
“校霸打人啦打出人命啦”
畸形霸凌者剩下的十余根手臂不為所動,它轉過身來,繼續自己未竟的事業,手臂與腿腳揮動著,朝著謝治席卷過去。
但就在那臃腫肥大的身軀不斷朝著謝治逼近的時候,一雙帶著老繭的手,突然就從畸形霸凌者與謝治之間的空氣里,將空氣撕破,兩只手撐著那長著銅錢眼睛頭顱鉆了出來。
銅錢眼宿管的其中一只手上,還攥著一摞寫有宿舍樓全體學生姓名的表格,一排排已經被涂黑名字的條目在劉媽的手上嘶吼著。
“違反校紀校規,聚眾斗毆”
劉媽的聲音聽起來陰惻惻的,如同原始森林里吐著杏子的巨蟒。
她一邊這樣說著,身邊的黑色裂縫一邊擴大。
不到兩秒鐘的功夫,銅錢眼宿管的身軀已經完全出現在了宿舍的二樓。
而那黑色裂縫也隨之消失。
從那即將消失的黑色裂縫當中,謝治看到了來自一樓的黑夜,和黑夜里長亮著的那扇玻璃窗。
劉媽果然是從一樓過來的。
謝治心中長舒一口氣,賭對了。
倘若這一下沒辦法召喚出劉媽,自己就得嘗試用瘋狂剪刀的藍色視覺來盡可能地找尋規則的漏洞了,但即便真的能找到畸形霸凌者規則上的漏洞,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變身時間耗盡之前解決掉這個詭異而惡心的怪物。
畢竟,自己現在的變身時間,只剩下了十五秒。
看到劉媽出現以后,謝治立刻解除了身上的紅火變身,趴在地上的他長舒一口氣之后,緩緩地把身子撐起,隨后重新站了起來。
賭對了,謝治笑了起來。
自己獨對的,不單單是劉媽的位置,還有這規則怪人身上的弱點。
校園霸凌發生的地方必然在校園,因此,這是一件發生在規則框架下的次生規則。
與此同時,對自己更為利好的是,這一次生規則,對于優先級更高的校園規則來說,是違規的。
簡單來說,不管眼前的這個畸形霸凌者多么恐怖,不管它能在幾秒里身形暴漲多少倍,歸根結底,構成它身體結構的部分,都是學生,而它,也必須要遵守學校里的校紀校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