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找個寬闊點的地方吧。”
“比如,實驗樓的天臺。”
告死鳥抬起頭,看向高處。
王大擺跟著告死鳥的視線也看向高處,那里有一處平坦的天臺,天臺不算高,只能算是視野開闊。
但王大擺并不知道謝蕓需要自己做什么。
在人類天平,海鷗的級別沒有告死鳥高,松鴉博士的計劃,只有告死鳥知道。
“松鴉博士最后的計劃是什么”
“他需要我在最后的計劃里完成什么樣的環節”
告死鳥笑起來。
黑色的尾巴纏繞住王大擺的脖子,又纏繞了一圈,在王大擺的嘴巴上輕輕地點了一點。
“你已經做到了,海鷗。”
“只要你到達這里,我們的任務就都完成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找到那處天臺,靜靜地觀看那場即將開幕的煙花表演。”
“想知道松鴉博士的最終計劃嗎”
實驗樓,天臺,告死鳥謝蕓和海鷗王大擺倚在欄桿旁,在前往天臺的過程中,謝蕓拆了一臺自動售貨機,從售貨機里卷出了十幾罐飲料。
“想。”
王大擺看著昏黃的天空發呆。
“喝什么”
謝蕓用黑霧尾巴卷起一罐蘋果汽水,熟練地拉開易拉罐的拉環。
“啤酒吧。”
王大擺依舊在發呆,他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寧靜了,明明自己來到了事件的正中心,經歷過九死一生,卻好像是穿越了狂風暴雨后來到了臺風眼一般。
拖著一只斷腿,在昏黃的天空底下享受寧靜。
“沒有啤酒。”
謝蕓笑起來。
“這里是林晚秋的精神空間,投影出來的校園不是大學,只是她曾經就讀的女子中學而已。”
王大擺也笑起來
“那冰紅茶吧。”
“我都忘了這一茬了,這一層一層的嵌套,就跟寫計算機函數一樣。”
于是謝蕓和王大擺碰杯。
謝蕓對王大擺說“我們今天都會死。”
王大擺舉起冰紅茶回敬,說“我知道。”
“你不知道松鴉博士的計劃,但你知道你會在這個計劃里死亡”
謝蕓有些詫異。
“我們每天都是奔著死亡去的,告死鳥,自從我們加入到這個組織。”
王大擺摸了摸衛衣的口袋,從口袋里翻出來一枚鐵質的胸章。
那是一顆鳥頭,鐵胸章上畫著一只海鷗。
“我準備好了,我相信你也一樣。”
謝蕓搖了搖頭,從黑霧尾巴里翻涌出屬于自己的胸章。
告死鳥的胸章上畫著一只烏鴉。
是的,她也準備好了。
海鷗總是會在下一場暴雨到來之前鳴叫,
而告死鳥總是向世人宣告那亙久的死亡。
松鴉博士留下的最終計劃,是讓海鷗和烏鴉潛入“循環者”經歷的某場幻境。
對于這場幻境,松鴉博士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克來因泡”。
松鴉博士并不知道這場幻境什么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結束。
但松鴉博士告訴謝蕓,當你發現這場幻境開始時,“最終的任務”就開始了。
王大擺問“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時間停止的”
謝蕓說“這不好說,海鷗,我們與死亡的光錐離得太近,我們的腦中已經混淆了時間的概念。”
王大擺笑了起來“確實,我現在回憶我三歲的記憶,一會兒像在五十年之前,一會兒又在三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