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李大哥,三百年之后,你要解除封印,前往魔淵煉化詭道意志么!帶上我,我也要一起去!”雪兒面色一正,嚴肅地說。“這一次,我不會再留在這里等你了。”
李牧一震,脫口而出:“不行,此次魔淵之行必定兇險無比,詭道意志遠非你所能抗衡,你必須留在此界好好修煉,等我歸來……”
“等你歸來”
雪兒打斷他,眼眶泛紅,異常堅定拒絕:“李大哥,你可知這百年來,我每一天都在等你,等你歸來,等你出現,等你哪怕只是傳一道神念給我。可是……你沒有。”
雪兒緊緊抓住李牧的衣襟,淚水滑落,不肯低頭道:“我不怕死,不怕危險。我只怕……再等下去,等到千年萬年之后,你依舊不歸,而我只能守著一座空谷,聽著風聲思念你。”
李牧心頭劇震,一時語塞。
雪兒繼續道:“你說過,命運是枷鎖,要親手斬斷。可你為何又要讓我困在這等待的牢籠里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你庇護的小狐貍了,我的九尾已化雪刃;我的心火,已煉成冰魄。我愿隨你同行,哪怕前路是死亡深淵,我也愿意與你并肩而戰!”
雪兒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仿佛冰雪碎裂,透出其中蘊藏的熾烈決心。
李牧久久凝視著她,終于輕輕一笑,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好!”李牧鄭重地點頭:“這一次,我答應你。”
雪兒怔住了,繼而眼眶再次濕潤,卻笑了。
“不過魔淵之行,兇險萬分!”李牧接著道,語氣轉為嚴肅:“你要答應我,聽我安排,不可任性妄為。明白嗎”
雪兒輕輕點頭,靠在李牧的胸口低聲道:“只要你活著,我就活著,若你隕落,我便陪你一起走!”
李牧心頭一顫,卻不再勸阻,只將她抱得更緊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靈谷仿佛成了與世隔絕的桃源,李牧與雪兒在這片仙境中享受著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接下來的日子,時光仿佛在靈谷中變得格外悠長而緩慢。
他們并未刻意追逐什么,只是隨心而行。
有時,兩人并肩漫步于開滿奇異靈植的山徑。雪兒會指著某株散發著冰藍光暈的“寒星草”,輕聲講述它是如何在李牧離開后的第一個凜冬,破開玄冰頑強生長,如同她心中的念想。
李牧則駐足傾聽,指尖拂過草葉,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微弱自然道意。
看似隨意地捻動草葉,實則一縷難以察覺的“自源之意”悄然探入,剖析著其生命本源的道意與天地大道的結合,心中默默推演著如何將類似的生命韌性融入自身的護身道法。
有時,他們會坐在靈谷深處的“星塵潭”畔,潭水清澈見底,倒映著七座神山的虛影和漫天流動的星輝,李牧信手以星辰軌跡布下一個星力陣法,推衍自源之道與陣道的結合。
……
李牧會隨手攝來幾片靈葉,信手泡一壺蘊含星辰之力的清茶。茶香裊裊,混合著雪兒身上清冷的冰雪氣息,沁人心脾。
雪兒捧杯細品,感受著茶水入腹帶來的絲絲暖意與神魂的寧靜。她目光落在李牧看似閑適泡茶的手上,那修長的手指偶爾會在杯沿留下極其短暫、玄奧的軌跡,引動潭中星輝微微波動,仿佛在進行著某種微不可查的推演。
雪兒心下了然,卻不去點破,只是將九尾舒展開來,卷動周圍的靈氣,形成一個天然的、隔絕外界探查的寧靜領域,讓他能更專注。
更多的時候,是無聲的陪伴,在溫馨的靈院中,雪兒歡快做著靈膳,李牧盤膝靜坐,看似入定休憩。
然而,李牧深邃的識海之中,體內的‘混沌道種’,正緩緩旋轉。以“自源之意”為引,小心翼翼地解析著詭道意志的污染特性,模擬著對抗與煉化的過程。每次模擬,都需要消耗龐大的心神,但他神色平靜,唯有眉宇間偶爾掠過一絲極淡的凝重。
“李大哥,”某個月華如水的夜晚,雪兒依偎在李牧身邊,望著洞府外流淌的星輝,輕聲問道,“那‘自源之意’,究竟是何等玄妙它…真能護你在魔淵中周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