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吃糕點的三小只一聽到這句話,眼睛當即齊齊一亮。
“好!”三小只異口同聲,眼睛亮得驚人,抵御妖族,變強,正是他們心底最深的渴望。
李牧微微頷首,沒有多言解釋什么,只是對著三個孩子,平靜地道:“閉目,靜心,勿驚。”
李牧的話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力量。三個孩子互看一眼,依言閉上雙眼,努力平復著有些急促的呼吸,小小的胸膛起伏著。
李牧并指如劍,指尖并無光華大放,只有一點極淡、近乎無形的混沌光暈悄然凝聚。那光暈深邃難言,仿佛能吸納周遭所有的光線與聲響,小院內的蟲鳴似乎都低弱下去。
李牧指尖虛點,動作輕柔得像拂過一縷微風。
第一點混沌光暈,無聲無息地沒入林小圇的眉心。
小女孩兒身體微微一顫,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在她那尚顯稚嫩的識海之中,仿佛有一粒來自鴻蒙初開的星砂墜落。只是安靜地懸浮著,緩緩旋轉,散發出極其微弱卻亙古不滅的光。
光芒帶著一種溫潤的包容感,絲絲縷縷地融入她原本的精神力,如同清泉滴入池塘,悄無聲息地滋養、拓寬著無形的邊界。
林小圇只覺得一股清涼溫和的氣息自眉心散開,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緒奇異地平靜下來,思維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活躍。
緊接著,第二點混沌光暈點向大牛的眉心。
大牛的身體明顯繃緊了一瞬,像塊石頭。那混沌光暈沉入他的識海,感覺卻與林小圇截然不同。它像一顆沉重而溫熱的種子,緩緩沉降,最終穩穩落定在識海中央。
一股渾厚、堅實、如同大地般的力量感隱隱散發出來,與大牛那憨厚堅韌的本性隱隱相合,仿佛在他意識深處埋下了一座山巒的根基。
大牛感到一股暖流從頭頂蔓延至四肢百骸,身體里似乎多了一份說不出的踏實和力氣。
最后,李牧指尖停在了鐵頭的眉心前,那點混沌光暈落下。
“唔……”鐵頭悶哼一聲,小小的身軀劇烈地一震,幾乎要站立不穩。
大牛的識海,仿佛一滴滾燙的熔巖墜入寒潭,那道中蘊含的意志,與他心底那份被壓抑的、源自血親慘劇的強烈恨意與不甘瞬間產生了劇烈的碰撞!
光暈劇烈地波動著,像是要掙脫束縛,又像是要強行壓服那翻騰的怨憤。鐵頭的小臉瞬間煞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牙關緊咬,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喉間發出壓抑的嗚咽,仿佛在與無形的巨力搏斗。
雪兒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李牧。
李牧神色未變,只是指尖那點混沌光暈的流轉似乎更加深邃了一分。一股更為宏大、包容、卻又無可抗拒的意志透過指尖傳遞過去,如同無垠的深海,無聲地平息著那識海中的驚濤駭浪。
漸漸地,鐵頭身體的顫抖平復下去,緊咬的牙關松開,急促的呼吸也慢慢變得悠長。他識海中的那點道種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卻如同被馴服的烈馬,開始緩緩沉降,與那不甘的恨意奇異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更加內斂、更加堅韌的力量核心。
整個過程發生在無聲的寂靜里,只有時間靜靜的流淌。
三個孩子閉著眼,臉上神情各異:林小圇是安寧與一絲新奇的明悟;大牛是沉甸甸的踏實;鐵頭則像是經歷了一場無聲的鏖戰,疲憊中帶著一種脫胎換骨般的沉凝。
李牧收回手指,指尖那點混沌光暈徹底隱沒,靜靜看著眼前三個呼吸漸漸平穩的孩子。
道種已然種下,如同三顆蘊藏著無盡可能的種子,深埋進各自獨特的識海土壤。它們尚未成熟,甚至極其微弱,但那份源自混沌本源的潛能,已悄然融入他們的血脈神魂。
“可以了。”
李牧的聲音打破了院中的寂靜。
三個孩子幾乎同時睜開眼。
林小圇眨了眨眼睛,感覺眼前的世界似乎更“亮”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
大牛握了握拳頭,覺得身體里充滿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