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宇號緩緩轉向,如同游魚滑入霧海縫隙。艦橋內,眾強者屏息凝神,透過舷窗注視著外面的景象——霧氣中隱約可見懸浮的島嶼,島上生長著銀灰色的樹木,葉片邊緣流淌著液態的光,樹下偶有身披霧紗的身影走過,步履輕盈得如同踏在云端。
“這些霧民的靈韻與天地相融,竟能避開陣法探查。”
血屠神君摩挲著血幡邊緣,語氣中帶著訝異。他試著放出神念,卻在霧氣中被層層折射,最終消散無蹤。
枯禪佛主低宣佛號,金身佛光在掌心流轉:“此界靈氣中居然含有可以傷人元神,損人道基的成分,久居的話恐怕就連我等也要受影響。”
“不是靈氣,是霧氣。”
劍宗老祖聲音低沉,嚴肅道:“這霧氣中含有可以損傷我等道基的東西。”
李牧未發一言,目光不是看周圍的霧氣,而是落在霧海深處。
那里有座孤峰,峰頂繚繞著與別處不同的紫霧,霧中隱約可見一座石殿,殿頂懸著顆拳頭大的明珠,正源源不斷地吞吐著紫色霧氣。
那紫色霧氣和霧隱界散發的霧氣不光顏色不同,就連其中的物質都大相徑庭。
如果說霧隱界誕生的霧氣中含有的物質可以傷人根基的話,那那些紫色的霧氣無疑就是可以修補人根基,提升上限的寶物,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這種情況與古籍中記載的并不相同。
眾人尋著李牧的目光看去,同樣也注意到了那紫色霧氣的不同。
“這是什么東西?”薊羽查閱著玉盤記錄:“古籍中對此沒有任何的記載。”
薊羽有些驚訝,因為自從進入三千界域之后,古籍可謂是無往不利,就連一界起源都能找到,但是卻對霧隱界的介紹寥寥無幾,并且關于這種紫色霧氣的記載更是一點都沒有。
裂宇號悄然停在孤峰百里外的云層中。李牧指尖混沌氣化作細線,無聲無息地探向紫霧。線端觸及紫霧的剎那,竟被悄無聲息地吞噬,連一絲反饋都未曾傳回。
“有點意思。”李牧眉峰微挑。這紫霧的吞噬之力,與曾經交戰的詭族竟有幾分相似,卻又多了幾分生生不息的靈動,和死寂一般的詭族又有巨大的差異,幾乎是背道而馳。
正當此時,霧海突然翻涌。銀灰色的樹木齊齊轉向裂宇號的方向,葉片上的液光驟然亮起,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朝著靈艦罩來。樹下的霧民褪去輕紗,露出由霧氣凝聚的真身,手中握著凝結的霧矛,眼神警惕如獵食的鷹。
“李道友,是否出手?”三軍元帥握住腰間令牌,艦體主炮已悄然充能。
李牧搖頭,指尖輕點艦橋中央的陣眼。裂宇號表面的青銅紋路驟然亮起,混沌氣順著紋路流淌,在艦體外形成一層薄薄的灰霧。這灰霧看似稀薄,卻如銅墻鐵壁,光網撞上時無聲碎裂,霧矛穿透處瞬間被混沌氣同化,化作無害的白氣。
霧民們見狀,齊齊后退半步,眼中閃過驚懼。為首的霧民舉起霧矛指向天空,口中發出古老的音節。剎那間,孤峰頂的紫霧劇烈翻涌,那顆靈珠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整座孤峰竟緩緩拔地而起,朝著裂宇號飄來。
“他們這是在邀請我等登山?”薊羽解讀著霧民的手勢,語氣中帶著驚奇:“這倒是出乎古籍記載。”
“剛剛的霧矛,好似是對我們的考驗?”
鎮海王觀察細致入微,發現霧矛進攻失效之后,那些舞民臉上的戒備已經全然消失不見,反倒是隱隱有些期待。
李牧望著飄來的孤峰,紫霧中那座石殿的輪廓愈發清晰。
殿門上方刻著三個古老的符文,似鳥似獸,隱隱散發著與混沌氣共鳴的波動。
“去看看。”李牧轉身走向艙門:“你們在此等候。”
血屠神君等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按捺住跟去的念頭。他們清楚,以李牧的修為,這霧隱界縱有貓膩,也傷不了他分毫。
如果霧隱界對李牧都有威脅的話,那他們跟著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只能給李牧拖后腿。
李牧的身影在霧中穿行,腳下的云氣自動分開。那些銀灰色的樹木仿佛有了靈性,葉片輕輕搖曳,液光在地面投射出蜿蜒的光路,指引著他走向石殿。
殿門無風自開,內部并非想象中的幽暗,而是彌漫著柔和的紫光。殿中央的石臺上,那顆靈珠懸浮在半空,珠內竟然有頭蛟影盤旋,鱗片由霧氣凝成,每一片都折射出不同的界域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