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輕輕端起酒杯,但似乎又不想喝,輕輕放下,轉而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
“我們斗了一天一夜,最終蠻王不敵,被我拖刀計劈落重鎧,饒了他一命”
“蠻王從那時起,心服口服,對我敬重有加。”
“我們閑聊之時,他悻悻的說你雖贏了我,但若我攻打中原,卻無人能擋”
“我冷笑,并不說話。”
“蠻王也是個好勝之人,經不起我這無言的譏諷,立刻調出了他苦心訓練的精英部隊”
“雖然只有十數騎,但足可令我心膽俱裂,震驚無限”
黃忠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面色凝重,似乎又回到了那孤僻遠疆,深夜的燈火草原。
劉備更是忘記了手里的酒杯,癡癡的看著黃忠,任由酒杯傾斜,酒水緩緩低落在他的袍服之上。
只有諸葛明,悠閑的搖著手里的折扇,那秋水人家的秒圖,在大帳縫隙投入的陽光映照之下,仿佛真的成了一張活圖,畫中的人物牲畜,都有了靈魂生機。
“那人所訓的兵馬,一名象兵,一名藤甲兵”
“象兵人和戰騎全都是雙層鐵甲,刀槍不入,猶如一輛輛重型的戰車卻又比戰車要靈活的多藤甲兵迅若流星,驍勇善戰,可兜轉戰局,迅若雷霆”
“輕重結合,絲絲入扣,戰陣催動,無堅不破”
我苦思三日,竟無破敵良策
但令我更心驚的是,若蠻王真的以如此的一支精騎叩關而入,恐怕我中土江山,將再遭荼毒之苦
蠻王看我束手無策,也是傲然得意,輕易許諾給我一年時間,若能破之,他畢生不入中土。若不能破,則他有生之年,當入洛陽,爭做天下之主
劉備震驚
看來這異族蠻王,并不知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早已經把大漢的皇帝,挾持到了許昌,而非永久居住洛陽。
“那,然后呢漢升可破了他的象兵和藤甲兵”
劉備面色蒼白的問道
顯而易見,這蠻王之兵,比之昔日董卓的西涼兵馬,還要厲害了不知多少倍
若是真的放任他們逐鹿中原,我大漢豈能落于異族之手
真有那個時候,恐怕我也要和曹操冰釋前嫌,共同對外了
黃忠又緩緩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
“我離開南蠻,回轉南陽老家,每日苦思破陣之策,始終拔不得其法。數月辛勞,頭發方才突然花白“
黃忠搖頭嘆息,那段歲月,令他始終難以釋懷。
劉備暗自驚訝“原來黃忠如此皓首,并不是真的蒼老如許,而是因為用腦過度,焦慮所致年近六旬,還能不白頭,也足見他異于常人了”
“那日我偶遇先生,說到此事。”
黃忠說到這里,忽然面現愧疚之色“我那時候,不過看先生如一介無用書生,對他訴說,也不過是想要找個人傾訴衷腸,排解煩悶而已”
“可沒曾想到”
黃忠的目光又落到了諸葛明的身上
“諸葛先生聽完,甚至并未思考,折枝為筆,在地上作畫,制作名器,呼之為火鏈槍”
“并將火鏈槍的使用與破敵之法,祥加傳授”
唰
在場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諸葛明的身上。
糜竺看著諸葛明的后背,面色如雪
“此人大才,天地難測幸虧主公將他請出,落在新野。要是遷延日久,他真的南下許都,為曹操所用,我主公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劉備則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才好了